沈颢自得的笑了下,“到茶树镇一年多了,我自然是有途径知道的。”
沈颢也算是个另类,一个京都风流半辈子的老爷,因为贩私盐,被抄家。在京都混不下去,携家眷到茶树镇这种小地方了,还一门心思的想要靠这个东山再起。
正常人在一件事上面,栽了跟头,都会想着敬而远之,这沈颢却花了一整年的时间精力,就是想从谢予手中拿到线路,然后取而代之。他也不怕再被逮着一回,脑袋不保。
沈颢怎么想的,谢予管不了,也不关心,“你那消息不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适合干这个,别老想着这个了。”
“侄女婿,你这话可说得不中听了,你不带着我便罢了,怎么还阻止我发财呢?”
“这玩意不赚钱,风险大得很,我打算另谋生路。”谢予开始一本正经的给沈颢下套。
“另谋生路?”沈颢身形一正,难道谢予这小子找到其他的生财路子了?
“嗯,打算开个铺子。”
“开铺子?开什么铺子?”沈颢脑子转得飞快,开铺子赚钱的就那几样,他是想开妓院?还是赌坊?可是他的永利坊不是刚刚关门吗?
谢予见他一脸激动的样子,悠悠道,“还没想好。”
沈颢耸了耸鼻子,心里琢磨着,谢予不愿告诉他,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
正想着谢予会有什么打算,便听到他说,“孩子他娘是打算开个成衣铺。她女工还行,可以缝制衣服,我来看铺子。”
沈颢白激动一场,冷静下来又想,乡下穷小子是没眼光没魄力的,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开成衣铺?那中店子能赚几个钱?
心里鄙视着谢予,嘴上却说道,“嗯,也好,这也算是个出路。”
谢予听了他的话,却皱起眉头,摆出愁苦的模样道,“我们是这么打算着的。只是我现在没了差事,清江那条路又行不通,开铺子的钱还不知道从哪儿凑。”
沈颢一听,太阳穴一跳。他的前半辈子是富人,自然也有几个喜欢来找他借钱的亲戚朋友,这种话,他听了不下千八百遍了,才听了个开头,他就知道接下来谢予该说借钱了。他耐着性子,应付着谢予,“怎么会没有钱呢?你之前挣的钱呢?”
“之前挣的钱?之前挣的请兄弟喝酒,自己玩两把,就没剩什么了。”谢予说着,自己似乎也有些懊恼,“以前玩得凶,不知道存着点,现在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不如你先给我们凑点,孩子他娘是你侄女,咱们又都住在一个镇上,互相帮衬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果然,没两句,谢予就顺其自然的说起借钱的事情。沈颢可注意到了,谢予借钱的话是说出口了,但还钱的话是一句没提。
沈颢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推辞的话也说得很溜。“你们小两口想着好好过日子,我心里也高兴,可我,我这,也是有心无力啊。不怕侄女婿笑话,我们自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哪里有多余的钱呐。”
看到谢予沉下的脸色,他又道,“我这是没钱帮衬你们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沈颢正要说,谢予可以给威远将军写信要钱。
外面传来沈李氏的尖叫声。
两人出去一看,就见沈李氏被一只猪追得满院子跑,院门口站了胡屠户和几个穿短裳的汉子。
谢予出来之后,也没管沈李氏,先冲他们几个点了点头,“来了?”
孩子满月,两夫妻老早就和左邻右舍说好了,下午一起办个满月酒。猪买的是胡屠户家的,前几天,谢予特意选好的猪,让胡屠户今天帮忙赶过来。
几个汉子点头,胡屠户转头看了看被沈颢护在身后的沈李氏,上前一步,问,“家里来客人了?”
谢予回,“嗯,是沈家大老爷和夫人。”
没说是他媳妇的娘家,胡屠户就知道两家关系不算好了,说话也不客气,“我们赶了猪进来,那位扔了个棍子,猪惊着了。”算是解释现在的状态。
原来,沈李氏出来后,觉得跟李婶去厨房烤火,很丢分。便没进去,找了根木棍,戳着笼子里的兔子打发时间。
她戳得正起兴呢,外面进来一只猪。沈李氏吃过不少猪肉,活的猪倒是没见过几回。觉得有趣,拿棍子逗猪,胡屠户好声好气让她别逗,她还不高兴了,拿棍子打了那猪几下,惹得猪追着她满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