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
男人突然轻声一笑,笑的凌厉、痛苦、却又仿似自嘲一般,“我想了你五年,念了你五年,痛苦了五年……”
宇文熠城静静的盯着女子单薄美好的背影。这是他朝思暮想了五年的人儿,是他一切幸福与痛苦的根源……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却仿佛比这五年的生离死别,还要遥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而她却要再一次的离开他……宇文熠城怔怔的望着她,笑意轻浅,却也异常阴冷,冷到让人心里发寒。
莫名的,一股颤栗迅速的从白冉冉的心底直窜上来,叫人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想要往门外冲去,想离开他的目光。
宇文熠城却比她更快,一下抓着她的手臂,狠狠将她扳过身子来,堵在了冰冷的房门上。
“夏以沫……”
他轻声唤她,温柔而情深似海,望住她的漆黑眸色中,却透着一种绝望般的酷厉凶狠,像是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眼底,成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一般,平静嗓音,一字一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不会放你走的……”
一股凉意,从白冉冉心底蓦地腾起,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近在咫尺的男人,却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
“宇文熠城,你要做什么?”
男人眼底的那抹鸷意,叫白冉冉突然感到无尽的害怕,本能的拼命的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话口未毕,宇文熠城已将她扔进了他的床榻上,整个人也随之压上她,“夏以沫,我不会放开你的……我要你……”
他狠狠擒住她挣扎的双腕,按在头顶,一双寒眸,似淬了浓墨般,冷冽而凌厉,却又带着某种绝望般的残忍,男人蓦地俯首,吻向她的唇……白冉冉心中怒极、恨极、挣扎着身子,用尽力气大叫,“宇文熠城,我恨你……你若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宇文熠城沉沉望进她的眼底,“你杀吧……”
他漠着声音道,一字一句,仿似根本毫不在乎,男人甚至轻声一笑,“反正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是生不如死……”
温如春风的声音,轻轻散落在耳畔,携带着的还有男人唇上淡淡的清冽气息,一瞬间,席卷住白冉冉。
陌生而熟悉的情潮,在心头激烈翻滚,刺骨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白冉冉拼命的想要挣脱,唇舌却被他蛮横的堵住,她发了狠的咬上他,感到腥甜的液体流出,迅速漫过她口腔,温热的鲜血,顺着咽喉流了下去,灼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生疼生疼。
男人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眉头也不皱一下,伸手一扯,便将她被簪子紧紧别住的发丝散了开来……床上顿时青丝如瀑。
宇文熠城灼灼眸光,似乎越发深暗了几分,手中的簪子,被他狠狠掷到地下,清脆有声。
白冉冉拼命挣扎,用力扭动反抗,男人却仿佛疯了一般,双眸血红,另一只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一下便被他撕开,布帛裂开的声音,让夏以沫整个人都空了,呆了,一刹那间,眼泪汹涌而出。
五年了,她离开了他五年……她以为,至少他会改变……原来,他还是一样的残忍……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宇文熠城,我恨你……我恨你……”
白冉冉大叫着,氤氲的眼底,滚烫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汹涌而出。
男人身子一僵,深深凝住她的眸子里,一瞬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没关系……”
宇文熠城轻声道,“夏以沫,既然你不再爱我……那就恨我吧……”
是呀,她说过,她不再爱他,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她不要他了,那是比生与死,更遥远的距离……既然她不再爱他,那就恨他吧。
恨也好过她再一次无声无息的从他生命中逃走……那样的惨痛,他承受一次,就够了……宇文熠城定定的望着在他身下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子,浮肿通红的双眼,映着他的模样,尽管充满着恨意,却是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低头,宇文熠城重重碾上她的唇。
很快,所有的呜咽挣扎,都淹没在男人不顾一切的占有中。
痛,撕裂的疼痛,不啻于第一次,像是要将她生生的劈开一般,锥心刺骨……白冉冉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不曾学武,竟连这身受重伤的病秧子都打不过……宇文熠城却不知餍足一般,一次比一次迅猛,像是要将他烙进她的灵魂里去一般……白冉冉无力的挣扎着,屈辱难堪,耳畔只听得男人微微压抑的低喘,眼中却是他居高临下紧盯着她的漆黑墨眸……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深凝看着她,爱慕、情。欲、心疼、痛苦……眸中满满的尽是浓的化不开的激烈情绪,黑如墨,熠如焰,情深似海,却又绝望如深渊……他身上由她亲手包扎好的伤口,已随着他的猛烈动作,雪白的纱布上,晕开大片大片的艳红鲜血,浓烈的铁锈味,夹杂着暧昧的靡靡气息,一点一点的漫延进空气里,苦涩微咸,像一场沦落的梦境……白冉冉心中一瞬痛如刀绞,发狠的咬住自己的唇瓣,紧紧阖眸,不再看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眼……宇文熠城望着她,眸色一瞬更暗,低头便吻上她的唇……不知多了多久,一切渐渐云歇雨停。
白冉冉整个人都在不住的发抖,望着眼前沉默冷峻的男人,昏沉中,她模模糊糊的想,完了,她要杀了他……男人却深深的凝看着她,然后,又翻转了她的身子……又是一阵绵长的激烈,外面雨声渐大,沙沙作响,白冉冉心中一恸,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模糊中,她只觉他温热的亲吻,不断的落在她发顶、额角、唇畔……她浑身颤抖不已,却又动弹不得,被他死死禁锢住,像是要就此这样沉沦在他怀抱里,再也无法逃脱一般。
……
宇文熠城轻轻抱住怀中的女子。她的脸上,犹沾着未干的泪痕,双眸紧闭,浓密翘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小小的阴影,如同被打湿了的蝴蝶羽翼,即使睡梦中,犹在轻颤不已。
宇文熠城下意识的抬手,轻柔的抚上她的眉心,一点一点以指尖描摹着她的轮廓……女子温热滑腻的肌肤,在他的掌下,那样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就像这一刻,她在他的怀中,那样真实的存在着一般……五年来,他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她还在他的身边,安稳的睡在他的怀抱里,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只有满室空荡。锦被衾寒。她不在……他一向不信鬼神,可是,在她不在的那五年里,他却曾经无数次的期盼着,上天能够给他重来的机会……只要她能够回到他的身边,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他甚至想,只要能像这一刻一样,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哪怕是叫他立即死了,也心甘情愿……是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真的可以再一次像这样抱着她……哪怕她对他说,若是他敢碰她,她会杀了他……哪怕是她会因此恨他,他还是忍不住不顾一切的要了她……是呀,比起她对他的恨,他更怕的是,她的冷漠,她的疏离,她想要跟他划清界限的决绝……他找了她整整五年,发了疯般的思念着她,痛不欲生的活着,曾经那样迫切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期盼着碧落黄泉的与她再次相见……五年了,好不容易,他再一次找到了她,像他无数次梦里期盼着的一样,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她却告诉他,她不再爱他,她不要他了……就像是沙漠里濒死的旅人一样,突然看到有人递给了他一碗水,他欣喜若狂的正要喝下的时候,那个人却又眼睁睁的毫不留情的将他手中的水夺走……夺走他所有的期待,夺走他所有的希望,然后,再在他的心上,狠狠扎上一刀,任由他的血,一点点的流干,痛苦的死去……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了。
失而复得的一刹那,他有多么的欣喜若狂,有多么的幸福快乐,再一次失去的时候,他便有多么的痛苦……当怀中的女子,那样平静淡漠的告诉他,她爱上了别的男子,她嫁给了别的男子,还跟那个男子,生下那么可爱的一双孩儿,她不爱他了……那一刻,宇文熠城发狂的妒忌……就像是有人将他好不容易拼凑起的千疮百孔的一颗心,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狠狠撕裂一般,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沾了水,撒上盐,一下一下狠狠剜着,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形容那种痛……他也曾想过,只要她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她过得好,他是不是就可以埋藏起他对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思念,成全她,放她走……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爱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重。这五年多的失去,让他看清了他的心,他不能没有她……他已经承受过失去她一次的痛苦,他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而去……他要她!
以他全部的生命。
他不可以没有她。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她,他不可以再一次失去她的……宇文熠城不由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一次,他都绝对不会放手……他要定了她……她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绵密的亲吻,不断的落在昏睡中的女子的发顶、额角……天地无声,仿佛只剩下男人从喉咙深处逸出的死死抑压着的残音,一遍一遍,反复的诉说着,乞求着……夏以沫,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