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但觉四肢冰冷,身体僵硬。从男人口中透露出的,有关司徒陵轩“生不如死”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将她击中。
“宇文熠城……”
牙关紧咬,夏以沫蓦地望向面前的男人,“阿轩他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若说先前她还抱着一线希望,那么此刻从男人口中亲耳听到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面对她质问的语气,她咬牙切齿般瞪着他的神情,宇文熠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孤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叫夏以沫揪紧的一颗心,瞬时如火烧一般炙痛,“为什么?司徒陵轩是我的夫君,他的事情,我有权知道……”
听着她口中宣告一般的“夫君”两个字,宇文熠城不由冷冷一笑,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这么做了——
“夏以沫,如果我告诉你,司徒陵轩落得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你相信吗?”
“什么?”
夏以沫完全呆住了。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多的震惊,在一刹那之间,如同喷涌而出的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为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而害怕而不安。
宇文熠城望着她在这一刹那,犹如小孩子般迷惘而恐惧的神情,冷硬的一颗心,忽而不受控制的一动。
宇文熠城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遂淡声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眸光清冷,丢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男人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旋即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走……”
想也未想,夏以沫本能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扯住了他的衣袖,试图阻止他的离开。
隔着厚实的衣衫,宇文熠城都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一刹那,攥住他手臂的一双小手,有多么的焦切与灼热……这般拼命的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姿态,原本应该属于爱侣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依赖或者留恋,而非像此时此刻一般,她为着另一个男人,而迫切的向他寻求一个答案……“放手……”
语声冰冷而疏离,宇文熠城面无表情,开口道。
他的冷漠,叫夏以沫攥着他衣袖的手势,不由的僵了僵,旋即却仍旧固执的,不肯放,“宇文熠城,你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转眸,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夏以沫,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夏以沫但觉心口一滞。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有多么不堪,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受,但是比起逃避,她宁肯面对。无论她要面对的将是什么。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抬眸,定定的迎向面前男人濯黑的瞳仁,夏以沫一字一句,开口道。
宇文熠城却是薄唇微弯,勾起半抹冷笑,“可惜的是,孤不想告诉你……”
男人近乎厌恶般的抬了抬手,一把甩开夏以沫那紧拽在他衣袖上的手势,然后似连再对着她多说一句也不愿,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这样的毫不留情,深深刺痛了夏以沫。望着男人毓秀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她而去,夏以沫忽然有种念头,她不能叫他就这么离开……“宇文熠城……”
鞋也未着,夏以沫便跳下床,不管不顾的奔到宇文熠城的面前,拦住了他。
望着她只穿着贴身单衣,站在他的面前,宇文熠城目光沉了沉,一双在夜色下冷如冰玉般的眸子,顺着她纤细的身子,慢慢落在她白皙光洁的足踝上……不过这样漫不经心般的一瞥,倒叫夏以沫不由的有一种仿佛不着寸缕裸珵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错觉。
脸上一烫,夏以沫下意识的揽了揽身上有些松散的衣襟。
宇文熠城似察觉到她的紧张,凉悠悠的一笑,“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到他开口,夏以沫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意图,赶忙道,“宇文熠城,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你让我见一见司徒陵轩,好不好?”
前因后果,她可以不追究,最重要的是,她想见司徒陵轩,她只想亲眼确定,他现在的境况,到底怎么样。
她恨透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女子微微仰起的一张小脸,清丽容色上,写满的都是对那个名唤“司徒陵轩”的男人的迫切与担忧,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惜为着他放软放柔,如卸下满身硬刺的刺猬一般。
“夏以沫,你这是在求我吗?”
宇文熠城突然开口道,语声疏淡的仿佛陈述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事实。
夏以沫心里一紧。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缓声道,“求你……”
两个字,女子咬的极轻,像是蹂尽了她此生所有的骄傲与自尊。
为着见那个男人一面,她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相求于他……宇文熠城冷冷一笑。
“夏以沫,你拿什么来求我?”
凉薄指尖,半是轻佻的勾起女子精致的下颚,迫着她与他对视,宇文熠城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闲闲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