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二太太您慢些,哎哟,小心闪了你的腿,”这各府平时有龉龌的太太小姐碰到一起言辞冲突的事情天衣阁的掌柜见的也不少了,可是像常相逢这样一张嘴就往外飞刀子直接往人脸上扎的,还有像徐氏这样不顾贵妇形象追出去的,天衣阁的掌柜都是头一回见,如果她劝不下叫这两人在自家店门前接着吵,那她这个掌柜都不要做了。
“你放开我,你帮哪头儿啊你?”徐氏盛怒之下被天衣阁的掌柜拦腰抱了,气的柳眉倒竖,“你要是聪明,就去将人给我拦了,我看怎么收拾她!”敢骂自己的丈夫是姨娘生的,真真是岂有此理,徐氏觉得不给常相逢点儿教训,她是不会知道自己的厉害的。
“二太太,您留步,你看那位姑娘都已经走远了,像您这样尊贵的人儿还能跑出去跟她吵嚷?不是叫人看笑话吗?小妇人看您也是认识那位姑娘的,有什么气要出,她也跑不了不是?”天衣阁的掌柜现在只想把这头母狮子给打发走,千万不要在这里搅了她的生意,“再说您还带着三位小姐出来了,这要是叫人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与几位小姐名声也有碍不是?”
这话徐氏听到耳里了,她回头看了看一脸窘迫的跟着下了楼的两个女儿,心里一叹,大声道,“咱们走!去那个水席楼吃席去!”
常相逢一出西大街就跟吴妈妈分道扬镳了,跟徐氏吵了几句,耽误了她不少时间,现在常相逢发现这个时代,有块手表才是最关紧的,看日头断时间的本事她真心没有。
“师傅您来了,你看这日头还没上去呢,咱们这上等席面都定出去好几桌了,”锁住看到常相逢换了衣裳进了后厨,欢欢喜喜跟常相逢报告好消息,“还有,您看看我今天切的萝卜丝儿怎么样?能用不?”
已经定了几桌了?常相逢急忙去检查昨天发好的海货,又看了锁住切的萝卜丝儿,“不行,太碎了,你把这些调了,今天这就是你的菜了。”
“又叫我全吃了?我都吃了多少天萝卜了,成天放屁都是成串儿的,”锁住本以为自己这萝卜丝切的不错,今天过来现宝来了,谁知道又是这个结果。
“我就说吧,你这功夫不行,”一个常相逢从未见过的小姑娘从外头探头进来,“亏你还吹牛说是水席楼大厨的徒弟,我呸,你那刀功还不如我呢,人家常师傅瞎了才会认你当徒弟!”
“你是谁?谁叫你跑灶上来的?这里又是油又是火的?”当着自己面儿说自己瞎这小丫头胆儿够肥的,“锁住,这丫头你是领来的?还不快带出去,小心人家爹娘找来了咱们说不清楚,”这小子才多大,就会勾搭小姑娘了?
“我不是外头跑来的,我是跟我爹来的,我叫古明珠,我爹是这里的大师傅,你是谁?一个女人咋跑到后厨来了?”古明珠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常相逢,双手叉腰冲锁住道,“窦锁住,你们这后厨啥人都能来啊?”
锁住都快要被古明珠给气死了,一拽她的袖子道,“你快给我出来吧,真是被你害死了,那是我师傅,水席楼的二东家,哪儿是你能大呼小叫的?”
“啊?你就是常师傅?”古明珠不过十二三岁,这才回过神儿来,忍不住冲常相逢一吐舌头道,“瞧我这脑子,能进这龙宫水席楼后厨的女人,除了我就只有会做水席的常师傅喽!”
能进水席楼的人,还除了你?常相逢沉下脸看着锁住,“这位古姑娘常来?谁叫她进来的?”
“师傅,我,不是我叫的,可我也看不住她,你不知道,她就是个泼——”锁住被古明珠一瞪,那个“妇”字没敢吐口儿,“她是古师傅的闺女,没事儿就跑来转转,老是笑话我刀功太差了。”
“我哪有笑话你?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像你这种手比脚还笨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家的狗都比你灵巧些,”古明珠就是个毒舌,打击起窦锁住一点儿都不含糊,“我一看你拿刀,心里都哆嗦,常师傅,你真是辛苦了。”
常相逢被这个说话从不知道客气的小姑娘给逗乐了,不过自己徒弟的面子她还是要拾起来的,“锁住不像你,从小长在古师傅跟前,见识比他多,不过谁不是从笨手笨脚刀都拿不稳的地步走过来的?锁住很用功,已经学的很快了,行了,我们马上要上灶了,你快出去吧,以后没事儿别来灶上玩,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