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倾在说道这番话语时,竟没有多看一眼行刑台上的凌音,容修凝了眼不远处的景致,眸中蕴了抹森冷之意,“本王险些便信了十一弟的话。”
“若十一弟并非是为凌音而来,可你既知潜伏在父皇身旁的叛徒,却为何不直接进宫面见父皇,而是一入盛京就直奔刑场?不知十一弟会给出怎样的解释?”
听着容修略带讥讽的话语,容倾却丝毫不予在意,而是淡淡一瞥候在容修一侧的执刑官高玮德,扬声道:“恐怕此刻,应该给出解释的是九哥才对,你怎么反问起本王来了。磐”
“如今,已快过了执行腰斩的时辰,九哥该下令继续行刑才是。”
作状思量了片刻后,容倾便轻挑起微扬的眼梢,继续道:“想必方才九哥已将罪人凌音验明正身,怎么待本王来了之后,九哥反倒迟迟不肯行刑。”
“莫非,这其间有什么缘由是本王不知道的?”
容修脸色一变,即刻便朝了刑场中央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行去。
在他缓步走到容倾面前时,这男人也极为配合的从马背上轻跃而下。此刻,二人相视以对的模样,竟是刹那间似有一种天玄地火之感。
而这二人身旁数米处就是行刑台,待容修倏地扬起了一只手时,两名刽子手已准备就绪,只等容修一声令下,这铡刀便会直接砸落,将这女子的身子斩成两截候。
犯人在被铡刀砍作两截后,会神色清醒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断气。这对于被行刑之人,将是极大的痛楚。
眸色阴狠森寒的看着眼前眉目淡淡的容倾,容修似并不相信这男人会像他表现出的这般无动于衷。
唇角一勾,他冷冷道:“待本王一声令下,凌音便将身首异处。十一弟果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女人的生死。”
眸色缓缓的打量过眼前男人,容倾反是带着讥讽,不屑一笑,“九哥似乎对本王的女人颇为上心?”
眉间忽的一拧,容修不再有所犹豫,竟是猛地将扬起的手以迅雷之势,一垂而下。
霎时,那黑铁铡刀便在刽子手的操控下,直直的朝了下方女子砸落。
下一秒,随着一抹鲜红的血色从铡刀的两端汩汩而出,那凄厉惨痛的尖叫声,便以破音般的刺心之势,划过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际。
看着眼前这般情景,容倾唇角一勾,眸若静水的朝容修讥诮道:“九哥就这样杀了凌音,是不想得到开启灵月山秘境的钥匙了吗?”
见行刑台上的女子已痛得将双手抠出了血痕,容修瞥了眼面色依旧沉静的容倾,嗓音忽的一厉,“将凌音带上来!”
他话语刚落,便有一名裙袍单薄,发丝微乱的女子被羽林卫架着推上了行刑台。
一眼掠过在铡刀中被斩成两段的女子,凌音强忍着鼻端刺烈到几欲让她作呕的血腥气息,将目光挑向了前方不远处的男人。
此刻,她已不能再去看这个令她颤抖的斩台惨状,这并非是因她心中有惧怕退缩,而是当初凌氏一族的斩首之刑,便已让她对血骨之景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随着身后传来一阵推压的疼痛,凌音见之前被行腰斩的女子竟是教刽子手一前一后的提着已斩成两截的身子,放到了地上。
而她,则是被生生的推向了那个满是鲜血的刑台。身子忽的教人推抵上粘腻腥稠的铁板,凌音便是如此接近的嗅到了死亡气息,却也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个一身戎装的银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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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殿。
万重烟纱缭绕间,殿内的宫人皆安静的随侍在皇后床榻旁,除了偶有宫女会定时替她按捏身子外,再无人会肆意走动,发出声响。
此刻,即便是容辛携了重回他身旁的皇贵妃韩忆柳来看望皇后许秀瑜,也在院中便让了太监不必通传喧哗。
在韩忆柳的陪伴下,容辛踏入内殿一瞧见仍昏睡在床榻上的许秀瑜,便轻叹了口气。
见皇上与皇贵妃亲临瑶光殿,殿内的宫人忙跪下朝了二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