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她还是装作没有看见的好,这样也不会生了尴尬。
见陈之婉跳下马车朝车内的容修道别后,那马车才缓缓的驶离了陈府。
目送马车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后,陈之婉才轻笑着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身旁的楚晗,她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这么急冲冲的前来找我,可是为了凌音的事?”
一听陈之婉这样的问话,楚晗心想这女子恐怕是已知道了有关凌音在粮水局的情况。心中微微一灼,她急切道:“莫非阿音真的出了事?她现在可还好?”
拧眉看了眼楚晗过于紧张的神色,陈之婉淡淡道:“我又怎会知道凌音在粮水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但凡进了粮水局的女子,便没一个是好过的。”
“我与夏广南今日去粮水局外打探了一番消息,虽听说里面出了大事,但究竟是何事我们却不得而知。”
不由的加快了言语的节奏,楚晗继续道:“阿音她受了极重的伤,我担心她在里面出了事。陈小姐是乃陈庭申大人的女儿,若以你的名义前去询问一番,我们便只要确认她一切安好便可。”
“如果你能帮忙将她救出,我与夏广南必会感激不尽。”
听完她的一番言语,陈之婉掩嘴轻笑了起来,“楚晗,你且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助凌音?”
神色微微一怔,楚晗将眼中的惊异一抹而过,笃定的开了口,“早在锦溪府时,陈小姐与阿音的关系不是挺好吗?你那时甚至还为救夏广南而一道开罪了乔薇。”
唇角的笑意不减分毫,陈之婉半响才意会过她的话语,“我当时帮凌音一道救夏广南是因为琊染喜欢凌音,我不想忤了他的意。”
“而且,若我不装作与凌音熟络的样子,又怎会取得她的信任,日后促成我与琊染之事?”
“不过,现在已彻底不同了,人都是会变的,我喜欢上了端王容修。至于那凌音,她本就是死罪之身,如今被贬到粮水局,已算是便宜了她。”
眉间轻轻一扬,她再度开了口,“要怨,便只能怨她的命不好,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如今,就算她真的暴毙在了粮水局,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眼梢缓缓挑过,陈之婉的嗓音中含了抹淡漠疏离,“所以,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去帮助你们救出凌音?她是生或死,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
见她极为不屑的转身朝了陈府行去,一旁的夏广南已冲了上来欲要找陈之婉讨个说法。可他还未踏至门前,便被数名护卫硬生生的给拦在了小道上。
一番争执中,他周身与脸上还被护卫揍得青紫淌血了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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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二人只得
折返路途先行回了医馆。此刻,楚晗正一面给夏广南捣着药膏,一面心神不宁的牵挂着凌音的安危。
微叹着气息看向心不在焉的楚晗,夏广南在一旁终是按捺不住用指尖轻点了她的眉心,感慨道:“我知道阿音在你心中的位置极重,我最多也就排了第二,说不准可能连第二都排不上。”
“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糟践我吧?我是脸上挂了彩,可不是脸上长了毒疮,你把这个清凉败火的药草放入了药杵里,若是真敷上去,恐怕是要毁容啊。”
呆呆的看了眼药杵内的药材,楚晗惊觉自己果真是放错了配方。抬眼看向身旁的夏广南,她神色哀戚的悠悠道:“阿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不能帮助阿音,也不能救她出来,甚至是想要知道她的消息都无能为力。若是这样,我还有资格当她的好姐妹吗?”
看着失魂落魄的楚晗,夏广南心头微微一颤。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将手轻抚上了她带有伤疤与薄茧的小手,重重的握了一记。
“若说没用,又怎会轮到你一个弱女子担当,真正应该说没用的人,是我。”
心神愁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药杵,楚晗静凝的眼中缓缓淌过了一道暗流。莫非她真的要去找那个人帮忙?
可自锦溪府那事之后,她便撂下了狠话,往后再也不会去见那个人。但如今,她已想不到,除了他还有谁可助自己一臂之力。
此刻,因了楚晗的模样而心痛,夏广南又因自己不能帮到凌音而自责。忽然站起身来,他朝眼前女子慎重道:“小晗,你且等我一日,我再去找以前的兄弟们想想办法,说不准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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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入夜,楚晗照常帮助医馆掌柜打烊了铺子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中。
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凝望着床顶,她脑海中一直徘徊的问题便是,到底要不要去找那个人帮忙?若是不去,凌音如真的在粮水局出了事,她怕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
蹙眉在心间盘恒着所思所想,她忧闷的回了掌柜唤自己食用夜宵的喊声,只道自己身子不适,已经睡下。
待街头的打更之人敲出了子时的锣声后,楚晗才意识到原来时间竟是过得如此之快。
在本能的牵引下,她起身重新换上了一套衣裳后,便悄然的走了医馆的后门,没入到深暗幽迷的街市中。
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行在罕有人迹的街道中,楚晗只觉四下的风影树姿格外的森寒疏冷。
径自埋头行至一个街巷的拐角处,那忽然出现的一抹身影吓得她连连朝后退开了数步。待她抬眼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后,这女子才缓缓开口道:“带我去见他。”
眉眼一低,黑影应道:“爷已经在等姑娘了。”
咬了咬唇瓣,楚晗微惊之余,全身已不寒而栗。沉凝了嗓音,她一字一顿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奉了他的命令一直都监视在我身旁?”
这黑影倒像是毫无情感般,只是木讷的答道,“爷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危而已。”
在黑影的引导下,二人一路来到了一座小院中。黑影轻轻帮她推开小院的木门,楚晗见屋内正微闪着盈柔的光亮。
当她一脚踏入院子时,这黑影便径自将院门一掩而上,守在了门口。
微顿住步履,楚晗咬了咬牙,她没想过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死死扣住自己的双手,她指尖仿若便要嵌入到皮肉里一般。
疼痛中,她呼出一口气息,稳了稳心绪。再度迈开脚步行至屋前,她徐徐的推开了雕花木门。
低垂着眉眼转身将木门轻掩而上,楚晗在落下门栓后,仍将手紧紧的捏在冰冷的铁栓处。
而此刻,她却已教一名男子从身后拥入了怀中。重重的合上双眼,楚晗压抑着情绪,哑声道:“我有一事相求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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