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计较已定,一面这几个把守了关隘,遣几个人往山后寺里去搬邓龙,不多时,人喊马嘶,火把通明,里头闪出一彪人来,当头一个,面目蜡黄,使一口镔铁连环刀,远远喝道:“哪里来的贼?”
正这时,往关外的落楼飞奔来报,道:“原来那几个贼,只是零头,他几个送着一辆大车,看咱们头上吃了亏,忙忙地推了往山下,眼看要过了。”
邓龙本也有几分算计,闻言转了心思,问道:“果然只是这几个?”
那喽啰赌咒发誓,道:“小的怎敢隐瞒大王?果然是他几个,后头也不见甚么人手,只看推车辛苦,上头想必十分有分量。这也是罢,有五七个女子,十分清秀,将那车子围着,想必不是大户人家的娘子,便是甚么要紧人。”
邓龙闻听心动,几个喽啰又来怂恿,道:“大王何不将她取了,往寺里作个活菩萨?前番劫来的妇人,倘若年轻美貌的,木头一般,处处要寻死路,年老的,勉强扶个压寨夫人,弟兄们面目也看不下去。”
邓龙便道:“最好!你几个,往寺里去,教小的们捧起热酒,宰杀牛羊,安排酒筵,待俺成了事,也有你几个的好。”
于是斩开关锁,一声喊,望定山下扑来。
只说琼英,往车里坐著,待过了那林子,有外头的便说:“好教娘子得知,那厮们,十分鬼祟,便在四下里打望,却不过来。”
乃命扯开几个包袱,手忙脚乱地,只听金银珠宝乱糟糟碰撞,山路上呵斥连声,那打望的喽啰,愈发心动,待听里头一声喊,急忙迎去,当头拦住邓龙,道:“果然是个肥羊,只听他那珠宝,乱糟糟一面响,怕不有许多?”
邓龙愈发欢喜,抄了近路,将前头拦住,火光下,只看那慌乱十来个人,有喽啰指着里头几个汉,道:“杀俺弟兄的,便是那厮们,正好拿住,碎剐了下酒!”
邓龙细细看,果然那几个女子,十分貌美,乃缓色道:“休要惊慌,不害你性命,只管往俺寨子里逗留几日,礼送下山来。”
说罢,哪里管那许多,喝令喽啰们,刀枪齐上,押解着车,渐渐进了关。
琼英往车帘外看,这二龙山,果然一处好。
但见:强弓硬弩,灰瓶炮石,关内锁着苦竹枪矛,只一条山路,夹在左右山峰中间,一夫当关,千人不得过。过了这路,前头一处宽阔,正是山顶上,一方墨砚镜子也似平地,有前头三处关门,万无一失,那平地上,三座殿门,门上高悬“宝珠寺”,不闻佛号檀香,倒是贼匪横行。
那殿门前,排着几十个喽啰,早闻说此事,眼见大车来,都叫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这时分,邓龙将那铁刀持了,呵呵笑道:“将这几个贼汉,寻个僻静一刀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车帘一掀,火光下一道灰扑扑影子,鹅卵大小,直扑面门,清脆叱一声着,邓龙只觉头晕眼花,丢开铁刀双手把住脸面,都是血。
这时分,他方知不妙,待要逃,哪里及?
那琼英,早一声喝,外头的汉们,抢来刀枪,砍瓜切菜般乱哄哄没头没脑杀将过去,将喽啰们杀散,那女军里,有手快的,一刀剁翻邓龙,再复一刀,枭了首级下来,血淋淋挑在竹竿上,往高处喝道:“放着你些贼,敢比这厮手段如何?有一个不要命的,一刀砍了。有两个要学这厮的,添作一双!”
喽啰们哪里料,这娇滴滴的几个女子,一时发作起来,竟是阎罗殿里的奶奶,一时忙乱,到处奔走,又听山外喊杀声如震川,少说也有千人杀来,不约齐齐慌了神,瞪瞪呆呆立在殿前,不敢稍动。
将那不要命的,教琼英飞石打了,女军们手起刀落,一刀两断,大佛前前,顿时落了个修罗场,及孙安引了后军,得随了琼英那几个汉解脱关锁引将进来,里头早已安定。
乃命人收拾尸体整顿喽啰,又遣得力的,往后山夺了锁门,天已二更。
琼英使女军们搬着崔念奴,往后殿里头敬仰,与孙安几个径到前殿,那佛前供桌也不见,倒有几张大排桌,红漆小油凳子,上头布了酒菜,热腾腾方出锅。
琼英笑道:“这厮们倒好受用,正好解乏!”
不多时,后头转来人,报道:“这厮们活脱脱也能作个财主,放着安稳的百千两金银不要,偏好做贼。”
忙去看时,只见偏殿里头,一张火炕埋着金灿灿银闪闪的金银珠宝,果然少说也有千两之多,又点后院,粮草足够五七百人多半年受用,更有那牛羊鸡猪无算。
琼英拊掌而笑,待天明,整顿了一众喽啰,便命斥候往青州打探,又命仔细的好手,将西山把手著,教见赵楚,即刻请往山上来,一面歇息,准备勾当。
不觉间,过了年关,纷纷扬扬一场大雪,这山里竟比别处更有些时日,众人这一日,正在计较商议,西山有人来报,道:“山下来了三个,当头的正是赵大郎,只是随行的,有一个黑厮,却有个十分貌美的小娘子。”
本是大喜的琼英,闻声发作起性子,道:“好赵大郎,放着崔念奴至今不觉人事,又招摇甚么人物?将我戟来,好教他这负心的,吃一通好打!”
一旁安夫人闻声讶然,孙安忍不住笑,自往山前迎接,倒是琼英不肯罢休。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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