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鄍面上略见窘迫,道:“国君遇险受伤,律鄍未能及时赶来探望,请国后恕罪。”
“既然你说到这里,本宫正好问一下。”遂宁悠然道,“不知东则王是被什么军国大事给耽搁了,连国君受伤恁大的事,你这个做弟弟做臣子的也不能及时赶到身边问候?”
至此,律鄍完全确定:今天是国后找茬的日子。
“禀国后。”他不卑不亢,“律鄍不想为自己寻找任何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听凭发落。”
“那本宫就来发落。”遂宁顺水推舟,煞觉省心省力,“本宫记得你曾向本宫要过一块地,就在嘉岩城属地内的那片草原。而且,你好像是为了替博家来向本宫开口的,对是不对?”
律鄍颔首:“是有这么一回事。”
“本宫为了惩罚你,就将那块地收回,你可有什么话说?”
律鄍顿了顿,硬声回:“没有。”
“真是位通情达理的东则王。”遂宁笑声爽朗,“还有件事,事关国君的健康,你想必也不会拒绝。”
至此,律鄍终于领悟大臣间所传的“宁肯得罪王也莫得罪后”一说的由来。
与大云公主完成大婚,用新人的喜庆抵去病痛的阴霾。
“事关国君的健康”,恁大一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放在前面,本就对兄长满怀内疚的律鄍的确无法拒绝。
国后向来雷厉风行,一道旨意颁布下去,各司联手筹备,不出十日,一场华而不奢的婚礼在央达宫内隆重举行。其时,律殊的伤势也已大致痊愈,坐在正位接受了新人叩拜。遂宁亲致贺词,给予这对缘结千里的伉俪最挚切的祝福。
然而,喜帕之下的冉晴暖纵是不晓得近在咫尺的男子的面目,并不妨碍感受那份拒人于千里的冰冷。这段婚姻,注定要辜负祝福者的美意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