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欧别洛将她带走,她将看不到楼铮,无法得知他的具体情况,婚礼也无法进行,她将忍受一段时间的蹂躏后才被放出来,或者逃出来,永远这样反复循环下去。
虽然这一次姓欧的收敛了不少,也风淡云轻了许多,但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改变,甚至他是因为怀着更深的目的。
脑海中还回荡着司徒刚才的话,她疏漠的,有一丝焦虑的眸子再次泛起了黑色,如果她拥有特殊能力……
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宿命般的恶性循环中无力反抗,只能选择逃离,然而,她不但要时刻提防他像死神一样出现,在过程中,还遭受新的屈辱和痛苦。
白离堇咬牙切齿兼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才走到医室门口。
热气氤氲,医疗器械间笼上了一层浅雾,一个玉缸落在中央,黛墨的眉和睫,浅润的俊脸,微抿的唇,阖着的眸子,呈现一派撩拨人心弦的静谧。
楼铮的身躯泡在一片蓝色的药水中,水直没到肩部,透过半混沌半明澈的药液,可将他整个人一览无遗,离堇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忽然埋首下来,再次涌出来的泪水湿了他的脖颈,融入药水中。
你回来了,真好!
一只湿热的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通过手背传遍全身,“哭什么,都说要你给我一个考验意志的机会了。”
楼铮睁开眼,眸子清澈温润,侧首看她,另一只手抬起,轻抚她的脸,“你却一开始就当我死了。”
“对不起。”离堇的吻落他的薄唇上,不知为什么,心还在有些疼。
“药效已经全部起作用,楼先生可以出来了。”
身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离堇才意识到自己一进来就忽略了医师的存在。
她站起身,“很抱歉!”
“没关系,白女士为楼先生穿衣吧!”
医师毫不介意,将一些器械略作收拾,转身走了出去,还特意掩上了门。
楼铮一动不动地看着离堇,眸波静流,温情得近乎柔糜。
他的心思她一猜即透,这个闷骚男明明恢复了,却要她亲自为他动手。
不过,她很愿意。
一声哗啦的水响,她将他从药水中扶起来,拿过帕子,从上到下,为他擦干身体,“回到别墅,再洗澡。”
楼铮“嗯”了一声,垂眼看着她的手,仿佛在等待着,等待着……
很好,手帕移到了他的下腹部位,再进一步……
感到有两束火辣辣的目光落到手背上,离堇抬头,正撞到他意味不明的表情。
好哇,就知道他满脑袋都在想什么,离堇将帕子塞到他手中,“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你自己来。”
“不方便?”他温柔地笑,“你看了摸了含了,还有什么好见怪的?”
将帕子重新交到她手里。
离堇的脸有些发烫,人家说的是事实,她想反驳也找不到措辞,只好不余遗处地替他将每一个部位都擦得干净爽朗了,有东西在眼前挺立,晃着她的视线,她随手将内裤挂在上面,“剩余的事,你自己来。”
楼铮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神色,“红丙冰/毒性剧烈,虽然身体已经大概没事了,但还有些受摧残后的虚弱,要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恐怕还得三个小时之后。”
好吧!说了一大堆,不就是要她为他穿裤衩?
但作为一个大男人,大概没事了,难道还没有力气自己动手将裤衩套上去么?
离堇腹诽着完成这一项艰难的任务,他挑眉,似乎很满意,拿过西裤西装衬衫,一件件优雅利落地穿上。
离堇咬牙切齿地看着,有一瞬间的冲动,将这个男人踹下楼去……
“司徒大少爷,欧别洛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大领头皱着眉头禀报,“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儿?”
为了防御那个死神般的修罗男人,夙园按照大少爷的命令作了准备,各方蓄势待发,就连布置婚礼的人马,也在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他的女人在这,并且快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你认为,他会舍得离开?”
司徒银幻长身立在窗户前,看着庄园中一株猴面包树,“现在不是我是否交出人的问题,而是他会作什么打算。”
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无疑为自己添了一方牵制,每一个处于决策核心的人都会作一番缜密的考虑。
况且司徒家族掌握了祭荆家族不少密辛以及一些软肋,欧别洛除非大脑出了问题,否则绝不会这么贸然。
“可是,真的要为二人举行婚礼吗?”
大领头一直以为,这一切安排只不过是诱饵。
司徒银幻轻吁一口气,“就算我成人之美,欧别洛也不会答应,这家伙要是撒起泼来,夙园怕是会被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