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明皇后？”韶华没想到竟然这么一个开场，脑子一转，好像汪家也出过皇后。

严恺之对她点点头，算肯定她的细心，收回目光，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严肃，“嗯，唯独端明皇后不。汪家只皇商，往上三代都只地方乡绅，从仕最高不过侍郎。这也为何有许多大臣都站到二爷这边，起初众人对端明皇后不服的，但汪家生意太大，几乎和京中权贵都沾上边，所以服与不服也都有人话。”

韶华一边轻拍摇着怀里的儿子，一边用心地听丈夫的话，忽然被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先帝爷排行第二？”

关于这个，韶华听凌老爷子过，于点头道：“知道，听太子爷病薨，皇位才到先帝爷身上。可和这个有关系吗？”一想到凌老爷子，韶华忍不住担忧起博衍，上次见面也没好好过话。凌老爷子没肯让她知道凌家和弘文的太多事，甚至博衍怎么会进宫的事，她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严恺之没注意她的走神，继续道：“当初德敏太子的母家就徐家，先帝爷登基后生怕徐家怀恨，对平洲特别宽待，几乎放手不管。而且清理汪氏余孽，徐贺两家都立下不少功劳。”

忽然被拉回注意力，韶华偷空接上他的话，“所以二爷怕平洲造反吗？虽然有贺家在压制徐家，可贺家的态度也暧昧不明。看上去站在二爷这边，但实际上从贺家频繁把娘子送进京来，与京中权贵联姻，甚至和徐家联姻，让二爷感到不安。”因为得太顺，一时没停下，直到感觉严恺之炽热的眼神，韶华才讪讪低下声音。

听着韶华的话，严恺之有些意外，但兴奋地鼓励她：“继续。”

韶华也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不舒服的人，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平洲大动土木，怕做了什么事触怒龙颜，但碍于身边贺家人太多，不好发威，所以才让你出去，对不对？太后娘娘也心知肚明的，不好和二爷翻脸，所以拿我来威胁你。”可她的话让严恺之暗暗吃惊，感觉这枕边人竟然个无穷的宝藏，可笑他堪得一寸光华就迫不及待想把她藏起来。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韶华小心地问：“呃，怎么了？我错了吗？”

严恺之扯开笑容，也让韶华松了口气，“没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猜的。”韶华完，就触到严恺之热烈的打量，她只好嘀咕地出事实：“这家又没多少事让我插得了手，我让人在外打听小道消息消磨日子，再加上我自己的猜测。”在这些小道消息上，多亏了小六子，事无巨细，只要让他打听的，他都能想办法捉到风影。

严恺之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紧张过度，搂着她道：“我怎么不知我家夫人竟然这么冰雪聪明。”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被严恺之一夸奖，韶华立刻得意洋洋地翘起尾巴，“那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其实早知道自己的妻子这般聪慧，他就不瞒她这么多事。对韶华了解越深，他就越觉得这个娘子和别人不同，骨子里的野性和活力远不她这具小身子能驾驭的，每每有脱节意外的事情发生，只要想到对方李韶华，似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不瞒你。”

“既然太后只想阻拦你，为何不拿阿娘做人质。”有了严恺之的保证，韶华壮起胆，“阿娘和太后到底什么关系？”

又一个犀利的问题，严恺之有些后悔把话得太快，“你想问什么？”

韶华没去看他的脸，只闷闷不解地道：“我被太后关在密室时，听到一些她们的谈话，阿娘的口气很放肆，但太后娘娘似乎不生气，还处处让着她。”

严恺之想了一下，才道：“她们本就姨表姐妹，太后唯一的嫡娘子，比起其他同父异母的庶妹在，自然对表姐妹亲乎一些。听阿娘过，在她们出嫁前，她们经常一个房间吃住的。”

韶华抱怨了一句：“可我怎么不觉得太后对你好。”太后对严恺之显然没有爱屋及乌的感觉。

严恺之却不以为然：“因为我姓严。”

韶华困顿，“和这个有关吗？”

严恺之抿唇道：“太后曾劝阿娘一起入宫，被阿娘拒绝了，后来阿娘又遭遇那么多辛苦，所以她对爹有些积怨。”

韶华大吃一惊，“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