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对于和自己一起经历过惊险刺激生死一线的幼菡,韶华免不了还是对她多了一些信任,毕竟从那以后,幼菡由始至终地站在她这边替她出主意,想尽办法寻找严恺之的消息。而初荷并不知情,只想到弘方对韶华如此用心,若能嫁过去,荣华富贵不说,定然是个好姻缘。
犹豫了许久,韶华才缓缓说道:“初荷,不是我们瞒着你,只不过幼菡的嘴皮子比你犀利,让她出面去回拒更为妥当些。我怕要是让你出面,被媒人两三句就弹回来,到时候又得折腾一次,你也不好做人。”
初荷想了一下,确实如此,然后就释怀了,红着脸跟韶华道歉,“五娘子,原来是这样,都怪我小鸡肚肠,竟然误会您了。”
韶华笑了笑,“这没什么,你和幼菡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
初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那是因为五娘子对我们好,我们这是应该的。是我不好,不该肚皮浅,比起问兰,我该知足的。”初荷的话引起了韶华的注意,看她望过目光,初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韶华,磕绊地学幼菡讲起八卦来。“五娘子,我听说七娘子性情大变,明明问兰比忆柳跟则会七娘子时间更久一些,感情也更深一些。可是自从她回来以后,动不动就打骂问兰,什么粗活重活都让她去做。问兰好几次都偷偷跑出来哭,被我瞧见了。”
韶华皱了眉头,想起问兰当初过来询问锦华下落的模样,看得出她为锦华操了不少的心。论年纪,问兰比她都要虚长一岁,过了年就十七了,该是放出去的时候。只是老子娘跟着苏氏被送回了闾阳,在京里,除了锦华,她也算是无依无靠了。忆柳和幼菡一样,是六七岁才被买进府里的,所以自来都是一个人,吃喝滚爬都要自己去做,免不了要比问兰更机灵些,也更势利些。
只是,本来是自己的左臂右膀,就算她对幼菡有偏爱,至少对初荷也是一视同仁。锦华怎么都不该对忠心耿耿的问兰任意打骂,难道其中还有内情?
初荷看韶华久久不出声,心里有些急,憋红了脸说道:“我还听说,忆柳都经常打骂问兰。”
“什么?她怎么敢!”韶华惊呼一声。
别说问兰的资历要比忆柳高,同样是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忆柳这也太猖狂了吧。韶华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当初雪地那一幕,心道,难不成是忆柳抓住锦华的把柄,所以才敢这么猖獗。那也不对啊,锦华可不是吃素的,才不是懦弱得任由丫鬟摆布的主子。
“可不是嘛,我一开始也被吓到,可是我亲眼看见忆柳对问兰大喊大叫,可是问兰连一句话都没回。”初荷和问兰都是家生子,虽然不是感情多好,但是看到她沦落成这样,不免有些唏嘘。又看到幼菡忽然倍受韶华的亲睐,初荷也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问兰的下场。于是狠下心,决定要改变自己默默做事的习惯,心想幼菡之所以受宠不外乎是因为她能当韶华的耳目,和她有共同的语言和秘密。而自己总是一味的沉默,总是觉得只要自己一心为韶华好,她一定会知道的。
韶华并不知道初荷心里想那么多,闷声道:“早知道不让幼菡出去了,让她帮我打听一下情况。”
初荷壮起胆,小心翼翼地说:“五娘子,其实我也可以去帮您打听。”虽然她并不擅长八卦,但为了韶华,初荷觉得豁出去了。对上韶华疑惑的目光,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和问兰都是家生子,说不定我可以套出她一些话,幼菡只能去找她干娘,传的口多了,说不定还会走风声。”
韶华见初荷一副英勇赴义的神情,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正想叫她不必这么勉强自己,可是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么说,说不定又会被初荷误会自己不信任她,便点点头,“那也好,我放你半天假,你可以出去走走,顺便打听一下。”
“真的?”初荷眼睛顿时一亮,但很快又摇头,“可是幼菡不在,不行,我等她回来先。”
韶华失笑:“我就在家里,又不是出门去,哪里需要你们寸步不离地跟着。”见初荷还在犹豫,便起身道:“去吧,我也准备去给阿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