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九郎前不久才被毒虫子咬伤,二老爷还骂了你们一顿。一定是你,你害九郎还不够,还想害我家小六子!”平妈妈这么一个罪名安下来,吓得小丫鬟直磕头。
“不、平妈妈,绝对不是我,我没有害小六子哥哥,更不可能害九郎!我、我只是把九郎的小香包给他看过样式,连手都没跟他碰过。康妈妈,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是真的没有。”小丫鬟已经磕到额头都出血了。
“九郎的香包?”平妈妈讥笑了一下。
小丫鬟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摇头,“不,那个不是我做的,我没给九郎做过香包,我只给姨娘纳过鞋子,其他什么都没做了。”
或许是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康妈妈示弱给平妈妈行了大礼,然后陪笑道:“请平妈妈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丫鬟计较了,这丫头我一定会替平妈妈带去给二夫人请罪的。小六子福大命大,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这么着吧,小六子的药费等会儿我让人送屋里去,我这就替姨娘给您赔不是了。”
康妈妈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给了下台阶,平妈妈不好再摆架子,听了几句好话,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虽说浣思苑的事抚平了,但风波免不了还是传到凌氏耳朵里,毕竟熹园大小事都归她管。当夜就过来找康妈妈还有惹事的小丫鬟问话,又让含香出去寻给九郎看病的大夫,又唤小六子过来对事。结果却发现九郎被虫子咬伤的时间要比他疼哭被人发现的时间早上两天,也刚巧那天又是康妈妈请假的时候,小丫鬟回忆说幸好有锦华过来帮忙,否则九郎一哭起来,香姨娘是哄不住的。
一扯到锦华,凌氏立刻来劲,再加上平妈妈说小六子是碰过锦华给九郎做的小香包才发痒的,她更笃定九郎身上的伤也是锦华弄的。凌氏兴冲冲地带着人,把锦华都提到浣思苑来问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锦华数落一遍后,就去寻找罪证。可是翻遍锦华送的所有东西,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一时让凌氏差点下不来台。
闻声前来解围的李勋卓看着爱妾和爱女被妻子数落得可怜兮兮,正要骂凌氏的时候,有人道在温香的梳妆台里发现一包花粉,那花粉专门吸引那种毒虫子。得知平日里那虫子并不咬人,只是喜爱木樨花粉,所以那虫子兴许是被吸引过来的。李勋卓睁大了眼睛,气得双手发抖,凌氏得意洋洋地质问温香,说她故意拿九郎的身子当靶子。
温香吓得立刻跪地,说那花粉是锦华送给她的,说是可以吸引李勋卓注意,根本不知道吸引的是毒虫子,九郎是她的命根,她怎么可能会害他。而锦华听到温香一慌张,把所有的话都抖出来,也立刻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反驳温香陷害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着两个讨厌的人在自相残杀,最开心的莫过于凌氏,而最难过的自然是李勋卓。他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了很久,然后喝令锦华不得出碧梧轩一步,而温香也被剥夺了照顾九郎的资格。只不过凌氏不乐意养,而九郎毕竟年纪小,离不得大人身边,所以暂时还是养在浣思苑,跟着康妈妈住在苏氏以前的院子,没有凌氏允许,温香不得见九郎一面。
这一招把所有人都吓住了,没想到李勋卓会下这么狠的心。看着他决绝地转身离去,温香哭晕在地上,而锦华也失魂落魄的,连回去都是被忆柳和问兰掺着走。
熹园这么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也没惊动其他人,毕竟是二房的事,大门关起,大家都各管各的。只是冬至夜,李阁老要所有子孙都出来热闹时,才知道锦华几个月前在屋里摔了一跤,摔断了腿,至今还在屋里养着伤。李阁老听了,吩咐李勋卓要请大夫给她看好,过了年就及笄了,别耽误了一生。
“你真的不知情?”周嫣仍不死心地暗地里逼问韶华。
韶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和她关系又不好,凭什么我要去关心她的事。”
周嫣耸了耸肩,“你们好歹是姐妹,而且同住一个院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韶华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就关心这些无聊事情吗?”
周嫣见她不悦,笑眯眯地转移话题,“那咱们关心一些有聊的,比如……”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听说许多人都开始坐不住了,家家户户关起门,暗地里都在做准备了。”
韶华顿了一下,侧过脸望着她一脸茫然,“做什么准备?”
周嫣恼道:“自然是准备成亲,别忘了,这冬至一过,宫里都准备年祭,然后就要出丧了。正月不议亲,谁不想赶着除夕前把这事都给办了,好热热闹闹过个双喜年。今年是双春,要不是国丧,指不定有多少人家办喜事呢。明年是盲年,一般人家都不愿意在盲年娶亲的,说是晦气,夫妻关系不牢靠。”周嫣继续叨叨着,韶华的思绪却早已飞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