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喊了一句。
伊人微微一哂:自己还没成仁呢。
而且,她只是觉得,自己得做一件让贺兰雪感动的事情,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地养自个儿一辈子,不然,他若是哪天心血来潮,把自己赶出去了。那岂非还得自己为三餐温饱去打拼?
这就是她挺身而出的全部原因——远没有众人所想的那么伟大。
当然,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真实动机说出来,只觉衣领一紧,人已腾云驾雾,不知所踪了。
(三十六)营救(1)
在某人长评的引诱下,r决定加快进度,尽快写到7万8万的,然后坐收长评~嘿嘿。
。。。。。。。。。。。。。。。。。。。。。。。。。。。。。。。。。。。。。。。。。。。。。。。。。。。。。。。。。。。。。。。。。。。。。。。。。。。。。。。。。。。。。。。。。。。。。。。。。。。。。。。。。。。。。。。。。。。。。。。。。。。。。。。。。。。。。。。。。。。。。。。。。。。。。。。。。。。。。。
劫持者显然并没有孙悟空‘一跟头十万八千里’的水平。
他落地时,伊人发现身前还是高高的宫墙,只是从墙里面,变成了墙外面而已。
这是背向大街的一面,宫墙外荒郊野岭,适合逃生。
就在那人准备夹着伊人继续窜逃之时,从墙角拐弯处突然跑出一个人来,劫持者大惊,抬剑欲刺时,却又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来人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还算清秀却陌生的脸。
伊人则听到夹着自己的人一声惊喜的‘方泽!’,然后舍下她,张臂迎向来人。
“你怎么没被抓?不是所有人都被贺兰钦抓去了吗?”劫持者问。
“我当时躲在了假山的山洞里,没被发现,这才幸免。”那个被称为‘方泽’的年轻人激动地回答。
伊人本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弟劫后余生,可是在听到那个‘方弟’开口说话时,不知为何,眼睛眨了眨。
那声音也是陌生的,如同那张脸一样,可是很奇怪,伊人却有种莫名的亲切——就是那种,让人很安心、很温暖的亲切。
“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大哥还以为你们都……”劫持者说着说着,竟有点噎不能语了。
伊人偏头打量了一下那个对自己要砍要杀的劫持者,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平平常常的一个中年人,五官周正得近乎忠厚,没有想象中的穷凶极恶,相反,此时他悲戚的神情,倒让人觉得同情。
见此,伊人心中本来就不浓烈的敌意,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大哥,我方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听说你抓了一位人质,可是这位姑娘?”方泽安慰地紧了紧搭在那人身上的手,一面将注意力转移到伊人身上来。
“是,估计是个王妃。这次能不能将其它兄弟救出来,全靠她了。”那人终于恢复常态,松开方泽,重新走到伊人的旁边。
他这次没有用剑胁迫她——大概刚才伊人的异常合作,让他放松了警惕。
“她的手正在流血,会留下踪迹的,小弟来处理一下。”方泽观察入微,已经瞥到了伊人掌心几乎快凝固的血迹,‘撕拉’一声扯下衫子下摆,然后大步向她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让人生不出丝毫怀疑。
可是在他抬起伊人的手,给她进行包扎的时候,伊人的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
就是介于墨香与兰香之间的一种,在一个人俯身教她弹琴时闻到的香味——裴若尘的香味!
伊人吃了一惊,猛地抬头,定定地看向方泽。
这才发现,那张并不太出众的脸上,竟有一双温润如宝石般的眼睛。
她看到他唇角的浅笑,以及放在胸前的手,弯成的一个、轻微的‘噤声’手势。
伊人顿时觉得方才热辣辣的手心也不再疼了,有种安安全全的感觉,像冬日钻到被窝里,等着入睡的那一刻。
(三十七)营救(2)
三人顺着后山偏僻的小道一路潜逃,方泽来到后,自然改成他押送伊人,而那个中年人,则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方泽——裴若尘的动作显然没有中年人那般粗鲁,事实上,他抓着伊人手臂的手,看似很用力,其实极轻柔,便如同秋日郊游时牵手约会的情侣一般。
伊人便这样被他牵着,从后面望着他虽然伪装过、却依旧好看的背影,脚似踩在棉花上一样,恍恍惚惚。
她从前只觉得他长得好,琴也弹得好,却不知他也这般会演戏,而且机警妥帖,一点也不像只花瓶。
这样想着想着,竟觉得裴若尘真的是无处不好,那份眉眼,那份优雅,侵入鼻端的那份如兰似墨的香味,以及他熨帖在她手腕上的温暖,都让她晕晕乎乎,前所未有。
正在此时,裴若尘又回过头来,冲她安心地笑了笑,笑容很浅,一闪而过,可就像拔河绳那端最后一只蚂蚁,让伊人的脑子轰然炸开。
漫天星光飘散,这长长的逃亡之旅,竟破天荒地不觉疲倦,反如腾云驾雾一般。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也许在贺兰雪遗弃她,任由她孤单影只、被别人掳去的时候,伊人虽然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心底,也是有畏惧的吧。
她并不是不怕死的英雄,事实上,她怕死,怕累,怕疼,怕吃苦,就是一个什么都怕的小女子。
而裴若尘就在这时候来了,改头换面,温润可靠。
——也正因为他的伪装,她可以不再被他的外形所惑。
“就这里。”也不知走了多久,中年人突然停住脚步,停在了闹市中间一座大房子前。
伊人抬头看了看,见上面一块大大的匾额,写着‘南天茶庄’四个大字。墨迹淋漓得有点嚣张,也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她突然想起大隐隐于市的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