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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她什么,但看到自家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又在意到方晴还在,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几人便随意的谈了谈婚礼细节。
吃过晚饭,苏云易和向雅玲的意思是让方晴他们住这里,外面还下着大雨,开车回去看不清路,再容易打滑,很有可能发生危险。但方晴说想回老房子住,明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这样会更好一些,结婚当日直接从老房子出发来接亲正好。
他二人知道方晴也是有心想回去那个老房子看看,便没有再勉强。
陆彦几人刚离开,苏云易便将苏妮叫到了书房,苏妮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苏云易叹了口气只是用着慈爱的语气问苏妮:“妮儿,告诉爸爸,你真喜欢陆彦吗?”
“爸,说什么呢,我都要嫁他了你还问这个问题。”
苏云易叹气,走到旁边那幅薰衣草的墙画下,缓缓的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啊。”
苏妮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苏云易少有的感叹,只随便应答着:“放心吧爸,我有分寸的。”
其实苏云易未出口的话是:若是当年他再用点力气顶住那些压力,现在定然不一样了。他会和如玫幸福的在一起,也不会牵扯到这么多人,让这么多人连带着不幸福。这些就像是连锁反应,蝴蝶效应,当初的一步错,一直到如今的步步错,他不想苏妮或者陆彦步入后尘。
可是见苏妮如此,他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做远忧。
另一边陆彦几人刚到了老房子,方晴便面露出了悲哀,触景伤情,见到这所曾经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再平淡的心情也无法平淡,更何况,这里是他们一家三口曾经的港湾。
ann先去煮了水给方晴准备药,陆彦便推着方晴各个房间缓缓而望。
这所老房子在陆彦工作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可是他有雇了小时工在固定的时间来打理清扫,而陆彦也没有将家具格局动过位置,所以现在这个房间依然一尘不染,这一切仍然和陆爸过世时、陆妈离开时一模一样。
方晴轻轻拍拍陆彦的手,陆彦便停下,仔细的看着这所很久没有回来过的房子,拿起柜子上的东西摩挲很久然后放下;她再轻轻拍拍陆彦的手,陆彦便再推她缓缓而行,两人一直无话。
两人看了很久,直到ann拿着热水和药站在门口的时候,方晴才收回了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让她将药拿来,一一告诉她哪里是浴室哪里有衣服,劳累了她一天,让她先去整理睡了吧。ann知道这对mǔ_zǐ从下机开始便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机会,便懂事的先避开了。
ann刚离开,陆彦便将方晴推到床边。他蹲在方晴的脚下为她捶腿,此时陆彦一米八几的修挺身姿就这样委在方晴脚下,不再是拥有大权严肃沉稳总经理,只是她的儿子。
他边捶着她的腿,边低低地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妈,这几年你辛苦了。”
方晴满眼柔情的看着他,一边伸手摸着他的头,缓缓说道:“妈不辛苦,该辛苦的是你吧。妈看到了这几年你的努力,也看到了这几年你的成长,你一个人在国内打拼怎么会不辛苦呢?”
陆彦摇头,将脸伏在方晴腿上,方晴便一下下顺着陆彦的头发,就像陆彦小的时候母亲那样对他:“你爸走后你自己独撑这个家,该有多不容易啊,多亏了苏市长他帮咱们家,你不能辜负他们家的知道吗?
妈在法国的这几年,什么都看透了。人在一世,活在当下,没有什么比现在的幸福更重要了。人啊,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儿子,一定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然也许在以后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陆彦将头抬起,见到陆妈一直柔和的望着他,终是缓缓的点了头:“我知道的,妈。”
“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一会儿让ann来照顾我就可以。你早点休息吧,好养好精神后天做准新郎,去休息吧。”
陆彦点头然后起身,轻轻关上了门,里面传来方晴的低语:“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回到曾经住了二十年的房间,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从床底拿出一个古木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护身符。
第三十九章
红色福袋,金线刺绣,上面刺着一生平安,很简单也很便宜,但她说这是开光加持的,让他必须带着,不然她会不理他,他当时嬉笑着说一定一直贴身带着,就当做把它当做她贴身放着。凌烟恼羞的捶打他的背,觉着他那句话带了点其他含义,满脸红晕。
这是她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被封藏太久,颜色有些退去了,再仔细看那刺绣,似乎都已经变得粗糙,绣线外翻。
曾几何时,他希望两个人再执手重走那一程。可是如今,真的是断了吧。那晚她肯定的告诉他,说她的心里只有程家言。他成了她生活里的调味剂,他对她费尽心思不过是偶尔带给她快乐,抵不上程家言的轻轻一笑,也走入不了她的心。他给了她三次机会,她毫不吝啬的全部归还。
他曾经用了那样大的力气去爱她,换来的是什么?是她杀了他父亲,再一走了之;是他逼她就范说要结婚,她亲口对他说她的心里只有程家言。那像是什么?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插入他的胸口,再无情的拔出,不止有追心刺骨的疼痛,更让自己鲜血淋漓。对于这样的她,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开口问她为什么,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的骄傲不允许。
至此,他怎么会卑微的去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曾经的一切都为了什么呢?
陆彦将护身符小心收起,嘴尖有点苦涩,他可以选择别的方式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之后照例拨打一个电话,然后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