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地哀道“曲家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孤掌难 鸣、势单力薄、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只怕都是个输呀要不,你替我回家挨争家产去”
“得了吧”老板娘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生怕跟曲家沾上一点关系,明哲保身。”
“谢谢夸奖。”曲庭兮朝她拱拱手。
“不瞎扯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最近在乐个什么劲整个人都笑得跟朵花似的,也不怕招惹蜜蜂”
“太夸张了吧,我哪有”
“少瞒我了,明明就是打从心底里笑出来的,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什么好事,也不讲出来让 大伙儿也听听咱们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呀”精明老板娘开始放饵博交情。
“一般能发财的事情,还是要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才是。”怎知滑头账房偏不上钩。
“切,算了算了,说点正事。”老板娘放弃钓鱼,眉飞色舞道“前几天我再镇上逛,走到盘古酒坊 ,跟被鬼扯了脚似的,就走不动了,一个劲站在墙角下闻着酒香,哎,那酒啊,真是香”曲庭兮大 笑。
废话,也不打听看看是谁酿的,人家可是客牡丹的女儿啊
“仅仅是闻着,后来不小心被酒坊里的伙计发现了,死拽着我进去,盈师父还请我喝里一盅新酿的品 种,哎呀,真是太丢脸了。”老板娘一脸的意犹未尽,“不过那酒真好喝,马家镇上那几家酒坊完全比 不得”
“那是。”曲庭兮毫无意义,完全赞成。
正说着,客栈外面传来一声呼喊“老板娘,你要的酒来了”
老板娘赶紧往外伸,刚出门就喜不自禁的叫了声“咦,盈师傅你也来了呀”
“盈师傅说请您品品新酿的蔗酒,新品种哦。”盘古酒坊的工人,正和客栈里的小二将几坛子酒从 板车上往下搬。
“曲账房您也在这里呀”小工擦擦汗,跟从客栈里踱步出来的曲庭兮打着招呼。
曲庭兮点点头,锐利的视线瞬间落在板车边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上。
明明清晨才刚道别,却已开始想念;如今怎么才见,就忍不住喜上心头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 是清狂。
以前他不懂这诗的意思,现在却对此甘之如蚀,他想自己这次,是真认栽了
而盈兰若似乎没料到他会在此处,一见他,立刻蓉晕双颐,昨夜,他宿在她的屋子里,俩人又一次同 床共枕;早晨,趁着天蒙蒙亮,她便催着他离开,若非她坚持,这人简直可以堂而皇之地将她的屋子当 成自个儿的家,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若是被人看到了,她该如何面对
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与他,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孽缘
“盈师傅,别愣着,快到客栈里坐坐。”老板娘喜欢美酒,同样也喜欢酿出美酒的美人,一脸媚劲儿 ,情热地拉着盈若兰就往客栈里走。
“老板娘,这是刚酿好的蔗酒,您尝尝看。”她将手中捧着的一小罐酒送到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此人懂酒,无论是“忘忧”、“欢伯”、“椒花”或是“梨花春”,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可 见其见识不凡。
盈若兰正想找一个有经验的人尝自己酿的酒,放眼镇上,大都是平民百姓,有些酒听都没有听说,曲 庭兮应该对酒有见地,可她不想跟那人过分纠缠,剩下老板娘可谓是不二人选。
“哈,那敢情好。”老板娘急不可待地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回味良久后,才问道“甜丝丝的,是 什么酿的”
“甘蔗和石蜜。”
“真不错”老板娘叹服道“就算在皇宫里也喝不上这么美的酒,真是人间一大美事呀”她感 叹道,正要喝第二口,突然外头一阵闹哄哄的。
“我说又出什么事了”镇子太小,屁大点事也搞得鸡犬不宁,人尽皆知,众人早习以为常了。
“是个卖油炸贩子的和樵夫在吵架。”小二从客栈外头探了下头,报告道“吵得蛮凶的。”
“真是的,连酒也不让人好好品。”老板娘嘀咕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酒杯,朝外头走去。
客栈里一下子更空荡了,喝酒的都跟着老板娘跑到外头看热闹,桌边只剩下那对各怀鬼胎的男女。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又是同时一愣,而后曲庭兮嚷嚷道“你先说。”
“不。”佳人摇着脑袋,惜字如金。
“那一块儿说。”他提议。
“嗯。”
一、二、三
“晚上我去找你。”他说。
“你别再来找我。”她说
字数一模一样,意思却天差地别。
“为什么”曲庭兮蹩着眉发问。
盈若兰哑然,这叫她如何回答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同卧一塌,难不成还要她说“欢迎光临,有失 远迎”
此时,小二又从客栈外探头叫“曲账房,老板娘说她搞不定,请你出来收拾。”
“知道了。”曲庭兮应了声,站起身,突然凑到佳人耳边低语“晚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