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才来没几天,不知道咱们镇上那些未婚的姑娘们都给他成立强大的粉丝团了,团名就叫 蛐蛐。”
蛐蛐还蟑螂呢盈兰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不觉得咱们曲账房身上,有一股子大户人家出生的气质吗真是迷死人了,明明穿的就是粗 布衣衫,吃的是五谷杂粮,怎么看来看去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呢”袁嫂子继续叹息。
“该不会是家道中落,才到咱们这来藏身的吧咱们镇上昔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不少。”郝牙婆 猜测道。
兰若抿着嘴笑,不答话,她可是知道那家伙家里金山银山,有钱得要死,怎么可能家道中落
“就算家道中落也没什么关系,仅我手上,就有镇上的好几户人家,要想替自家闺女跟他说亲呢 ”
“说的是,这曲账房年纪也不小了,眼看人家皇甫先生都当爹了,他怎么一点也不急呢”袁嫂子 好奇地问。
“眼光高呗,放眼望去,这全镇上下能配得上曲账房的,屈指可数哦,”郝牙婆边说边真的伸出五 根手指头,“依我看,绝对不超过五个。”
“哪五个快说说。”袁嫂子一下来了精神。
“客栈的老板娘、绣庄的酒窝妹、天仙道观的花大师,豆腐店的杜小姐,”郝牙婆说一个掰一个指 头,最后,以食指笑眯眯地指向盈兰若,“还有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兰若失笑。
“是呀,曲账房这几天有事没事总在酒坊里跑,好像还揽下了那里的账目。”
“他本来就是账房呀”帮忙酒坊做账,不是他应有的工作吗
“人家可不是一般的账房,马家铺子里一大半的商铺想高新聘请他,开价都开到一个月一百两银子 了,他硬是不同意,现在这世道,一两银子都难挣,不知曲账房是怎么想的”袁嫂子劈里啪啦地说 个不停。
“不错不错,一百两银子曲账房不干,咱们镇上,请他去管账的,出价最高的也就是元记当铺和绣 庄了,也才二两银子,嘿,曲账房倒是忙得不亦乐乎。”郝牙婆直乐。
“唉,搞不懂啊”两人异口同声,叹为观止。
这人也太怪了吧,兰若听得直发怔,这些日子,总是一回头,一转身,她就能发现那个一脸自信飞 扬的俊朗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伫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猛看,看得她莫名其妙又脸 红心跳。
她从来不想麻烦旁人,现在她也靠着自己的努力适应起了这里的生活,那他还在打什么主意他应 该没那么闲,难道他还惦记着她的酒经。
不怕贼偷,就怕被贼惦记,这样一想,兰若就悻悻然了。白日里,她靠着回忆先将各类酒试酿一部 分出来,到了晚上回家后再抄录到纸上,一心一意想尽快还清欠他的这笔债。
这人,确实是怪,他虽然天天到酒坊里去,可没有没有跟她交谈过一句话。
在酒坊,他要嘛跟古老板谈论账目的事,要不就是站地远远地瞧着她,就算只是这样,镇上也能将 把她拉进候选人队伍里,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我跟他嗯,不太熟。”兰若心虚地嗫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听说花大师也快嫁了,这可又少了一个人选。”郝牙婆说“自从你来 了,咱们镇上没娶老婆的少年郎都一个个非常亢奋,你知道不他们还选你当咱们镇的镇花了耶”
“呵呵。”袁嫂子听到这种形容忍不住捂着嘴笑,笑完突然问“我看,古老板也对你有意思,一 个大男人,一见你呀那脸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袁嫂子,你别乱讲,哪有的事”盈兰若这下急了,若是姓曲的,那就算了,反正他一贯的花 花新闻多,可人家古老板是老实人,怎么能拖累他的名声
快人快语的郝牙婆这下到不讲话了,一径地盯着她瞧,忽然重重地,打心眼里叹了好大一口气。
那气叹得实在叫一旁的两人,心生惊异,替人拉媒保欠的牙婆,也会有这种忧心忡忡的愁绪
白日里太过忙碌,以至于盈兰若常常是沾枕就睡着,可却从来睡不安稳。
又是恶梦,梦里,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总会有一个个无头的犯人,穿着白色的囚衣,伸着流血 的双手,向她靠近
他们在凄厉地叫喊着,冤枉啊、冤枉啊她看到幼小的自己,蜷缩在一个黑黑的角落,因为恐惧 而连尖叫的本能都丧失了,她只是抱着肩头,不停地颤抖着。
那些无头的人,或者是地狱里的鬼,围着她、触摸她、撕扯她,甚至把血腥冰冷的气息全喷到她的 脸颊上,让她好怕,好怕
“醒过来,兰若”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唤她。
是了,兰若她恍恍惚惚地记起来,那是自己的名字。
她蓦地睁开眼,一头冷汗地猛做起来,双眼圆睁,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刚把自己从恶梦中解救出来 的男人。
屋内漆黑一团,只有几缕月光隔着窗楞洒进来,让她可以清楚地辨认出他是谁。
曲庭兮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作恶梦了吗”曲庭兮皱着眉,精锐内敛的眸光,没离开过她一分一秒。
她不言语,只是瞪着他,不停喘着气,她仍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