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宋骅影心里“咯噔”一下,胸口的烦闷一下子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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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宋骅影心里咯噔一下,胸口的烦闷一下子全散了……
“暖水袋……”
“是,那个暖水袋的主人便是刚才你在扫雪楼所见的那位左姑娘。”宁王灼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宋骅影的背影,幽幽说道,“那一日,本王身中奇毒倒在雪地里,如果不是她施以援手,这条命早已不在人间了。本王当时迷迷糊糊,只记得她的手,很温暖,被她轻轻一抚,凛冽的寒风便似立刻被抽走一般,周围一下子就温暖起来。”
那是焚了辟寒香丹的缘故。宋骅影好笑地撇了撇嘴。不过能亲耳听见淡漠的宁王说出这番话,还真不容易。宋骅影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那样的温暖,只有母妃在世的时候才有,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本王竟在一个陌生的姑娘身上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但是等本王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却早已了无踪迹。然而只一次短短的邂逅,本王甚至不知道她长的是何模样,就一厢情愿地恋上了她的味道,直至疯狂。”
“或许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所以才会更加奢望阳光吧。而一旦被阳光照耀过,便深深地眷恋上了这种味道,再也没有办法回去那样冰冷的地方了。”宁王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嘲,见宋骅影依旧不变的身影,惨淡一笑,“所以自那以后,本王利用手中握有的权利,天涯海角的找寻她,癫狂而执着,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希望地找寻着,连自己都觉得疯狂了。”
宋骅影的脊背微微一颤,然而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宁王并没有察觉,他继续说道:
“但是除了一个暖水袋,几乎没有任何线索,越找越绝望,但是那一日在宏远寺,却让我再一次见到了她,那一刻,我有多欣喜你知道吗?”
“那一刻,我以为我以为自己可以牢牢地把握住她,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其实我常常想,这样的一厢情愿真的很傻。当初对她一无所知,她长得是何面目,性情如何,有无婚配……一概不知,但是就为着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不管不顾的恋上了。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笑我傻吧?”宁王苍凉地扯了下嘴角,“那时候想,如果能亲眼见她一面,不管她怎么笑话, 我都是甘愿的。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终究让我找到了她……”
不知何时,宁王已经走到宋骅影面前,凝望着她,过往的痛苦揉进眼底,使他的眼眸更显深邃。
望进他深潭般的黑眸,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宋骅影心跳的厉害,差点忘记了呼吸。此刻,她正以极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宁王深邃的眼眸执着地望着她,望着眼前这令他魂萦梦绕却一直试图从他身边逃离的女子,一动不动,就那么刻意地停留在她的眼眸深处,目光如烈火般炙热。
四周很静,似乎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
“是么?”你确定自己找到的那个人,真的就是暖水袋姑娘?宋骅影百感交集,一方面,她冲动地想告诉他,其实自己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然而另一方面,又为了他反复无偿的变化而疑惑,拼命克制住。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他自认为的暖水袋姑娘,从今后与她白首不相离,自己不就趁机可以走掉?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握的话,她怕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要活在懊悔之中。
但是,他述说的时候,为何要这样看着自己?他眼里的期待是什么意思?被他的眼神一望,宋骅影很有种被洞悉一切的恐慌。
忽然,她心中一颤……一种盘旋在自己脑中的想法慢慢浮现出来。她攥紧衣袖,瞳眸渐渐冷凝,如同附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很有可能,宁王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其实就是真正的暖水袋姑娘,而那位左姑娘分明就是用来试探自己的!
可以肯定的是,与他一起掉入山洞那一次,他还没有认出自己。他种种奇怪的变化,都是自那日他在藏墨亭晕倒后发生的。很有可能,那一日他发现了自己就是他心目中的暖水袋,所以反应才会那么剧烈?!
藏墨亭——
藏墨亭——
藏墨亭里都是君儿收藏的画卷,画卷里除了自己题词,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宁王怎么会从那里看出线索来呢?
宋骅影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当初在黑洞里,在宁王怀中摸索到的那张纸片。现在细细想来,那张纸片似乎是熟宣,很常见,一般和尚抄经书的时候都会用这种纸张,自己和君儿当初在宏远寺里给宁王出题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纸。
等等——宋骅影忽然觉得脑门一沉,心中狂跳。宁王怀里收藏的那张纸不会就是当初在禅院里时,自己奋笔挥就的那个试题吧?自己的确千叮咛万嘱咐星空大师,要他万万不可多语,但是给宁王这张纸,如果偷换一下概念的话,其实并不算违背承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老神医所谓的他被自己撞坏了脑袋这种说法就纯属扯谈。她本来就难以置信,脑袋里的血块怎么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难怪他醒来后恨不得掐死自己,难道自那以后他对自己诸多依赖,难怪他会画出那么温馨祥和的画卷,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暖水袋。
宋骅影握紧身侧的手,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事,心中既是好笑又是好气,只能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装受伤来威胁自己,找假的暖水袋来刺激自己,这么幼稚的事情,竟然是宁王所为。宋骅影一时无语。但是,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留住自己,他的情深意切她不会不明白。
但是,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刚才他拉着左青祠手的时候,害自己伤心那么久,不虐虐他如何解气?宋骅影看着眼前的宁王,垂眉低首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宁王看着眼前低头的宋骅影。她……还是不肯承认啊……
他因期待而晶亮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脸上满是失落。
看着他削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宋骅影悠悠叹了一口气。
宁王自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秋疏斋,不过宋骅影却对他的行为了如指掌。因为,她的身边有小舞这个八卦爱好者。
“小姐,听说前日王爷买了咱们珠玉楼里最贵的碧玉簪送给左姑娘呢。”小舞不高兴地哼了一句。
“是吗?”宋骅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左姑娘演戏挺辛苦的,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姐,听说昨日王爷夜宿扫雪楼,早上才从左姑娘房里走出来的。”小舞的脸蛋皱得紧紧的,忿忿不平地握拳。
“是吗?”不会是早上才进去的吧?继续低头看账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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