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下来,吞进肚子里。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她居然会选择逃跑,甚至害怕甄朗看到她出现,以她的性格应该是冲出去,狠狠地给他一拳,然后大声的质问。
可是她,只的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的拿着蛋糕出气。
“丫头,你死哪去了”外面传来贾妈妈大声的呼唤,她抬起脸,看到穿衣镜显露出一张迷茫的脸,脸上沾满了奶油。
甄妈妈的声音也温柔的响起,“丫头,甄朗特地给你挑了份礼物哟,快出来看。”
甄朗,又是甄朗
与此同时,她最最熟悉的少年也喊着她的名字,“贾芍,快出来,我们一起吃蛋糕啦。”
谁要和他吃蛋糕
她不想见他,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他一起吃蛋糕。
她刮着打蛋糕上的奶油,抓着蛋糕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似乎只有这样,才听不到门外的叫喊声。
当门被打开,所有人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蛋糕只剩下黄黄的小半个蛋糕胚,大半个蛋糕和奶油都不见了踪迹,椅子上靠着个无力的人影,满脸都是奶油和蛋糕渣,抱着肚子哀哀痛叫着。
“贾芍,我给你的礼”俊秀少年下面的话被噎住,从容从脸上隐去,手中的东西落了地,两步冲到她的身边,“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拧着,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将甄朗从身边推开,“我觉得你很讨厌,很烦,看到你就难受。”
“你说什么呢。”甄朗的手擦着她脸上的奶油,却被她再度挥开,还想说什么,四个大人冲了进来,打散了他下面想说的话。
“爸爸”贾芍可怜兮兮的抱着肚子,“我肚子好疼。”
“疼”四个大人看看贾芍沾满奶油的脸,又看到桌子上只剩下一点的蛋糕,猛然醒悟过来,七手八脚的抱起贾芍就往医院冲,甄朗跟在他们身后,几次想要握上贾芍的手,都被她狠狠地甩开。
这一次,贾芍在医院度过了她值得纪念的生日,也彻底宣告了第二天比赛的弃权,到了嘴边的国家队入选资格就这么生生的溜走了,她只能在床上捂着肚子,不断的冲向厕所,然后被医生护士排队围观传说中的蛋糕少女。
折腾了几天,眼见着病情稳定,大人们也各自上班去,只丢下贾芍一个人窝在病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没了,朋友没了;比赛也没了;这么多年的梦想没了;她不是个会哭的女孩,只觉得很失落,心头空空的。
“贾芍。”少年站在门边,叫着她的名字。
“你来干什么”愤怒的双眼扫去了她这么多天的沉闷,她望着门边的少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都变成了火山喷发的动力。
“来看你。”甄朗放下书包走向她,“顺便奉贾爸贾妈之命给你补课。”
“我不要”贾芍一字一句迸着字,“我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管你会对他们说什么,我说我不要,不要你探望不要你补课,更不要你的假好心,从此以后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在他面前,她开始尽情的释放,释放这么多天闷在心里的委屈。
爸妈认为她贪吃,甄爸甄妈以为她孩子气,没有人会去想,罪魁祸首会是甄朗。
“你已经让我没朋友了,让我不能比赛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抓起一个枕头丢了出去“甄朗,我发誓,等我好了,总有一天也让你尝尝这种什么都失去的滋味。”
“是吗”门边的少年接着枕头,看到床上少女张牙舞爪的动作,那久违的活力瞬间回归的感觉让他笑了出来,“你有这个能力吗”
他没解释,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动力。
“谁说我没有”贾芍跳下床,抓起地上甄朗的书包,“不是要补课吗说吧。”
甄朗抽出书本,挨着她坐下,还没开口,贾芍忽然补上一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上学,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放学,爸爸妈妈那边你想告什么就去告吧,反正,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从此以后,学校里少了一对亲密的青梅竹马,多了一堆互相怨怼的少年,贾芍努力的学习着,也奋力的再度拼杀着,她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她是不会让甄朗看笑话的。
不少女生打听到贾芍与甄朗曾经的关系,偶尔一张小纸条交给贾芍请她代为转达给甄朗,贾芍一定毫不客气的拆开偷看,再还给对方更加热情洋溢的小纸条。
但是,她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更大的轰动,少年神祗的光芒依然从上到下笼罩着他,没有一名女孩能与他继续出什么。
说也奇怪,从初中到高中的数年,但凡有女孩子靠近甄朗,第二天一定会传出二人暧昧的私下交往的流言,青涩的少年是抵抗不了这样蜚语,所有在酝酿的小暧昧就在这断了线,再出色的女孩都是昙花一现。
当她的脚踝第四次扭伤恢复之后,她没能等到国家队的入选通知,因为她的父母勒令她退出训练,这一次的坚决前所未有,身为未成年人的她,是没有资格反对的。
仅仅是甄朗一句话,就毁了她的一切,而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只是给他挠挠痒,顶多就是大家都没朋友,大家都独来独往,大家都是默默地一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彼此闪着好斗的目光,静静擦身而过。
贾芍坐在地上,把自己的东西一箱箱的搬出来,准备搬到她和甄朗独立的家里。
说是独立的家,不如说是,独立的门。
因为除了上下楼,他们两个人依然在那两对父母的监视之下,吃饭爬下楼,睡觉爬回来,几乎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