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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恶狠狠瞪我。
我立即将那双玉玲珑除下,冷冷道:“衡文帝君,望请自重。”这厮实在不像话,我也懒得与他纠缠,在身后布下一阵法罩,掉头便走了。
此时应是春天,我在房中懒睡。
窗缘扑通一晃,春光乍入。
小光头鬼鬼祟祟进来,摊开一幅画:“姐姐姐姐,我在二师兄房里发现这个,好像你哦!”我懒散看了一眼,画里缤纷杏花树下,一簇背影,的确是我。
半月老祖来到我们面前,满脸堆笑:“仙子与二位帝君此次前来,既是为了除魔灭妖,又是为了增长阅历。在戾魔出世之前,可四处走走历练。”
我笑道:“若能寻一壶适口好酒,一幅入画的景,倒也不枉此行。”
这一游历,大江南北,十丈红尘。
好酒不少,适宜的景也不少。
他提着一壶酒,来到我面前。
“人间一切,不过千年一瞬,何不及时行乐,把酒当下?”我颇赞赏点了点头,稍稍卸下心防。
这一场好酒,三人自云头干杯,直喝至溪涧之旁,换了几个地方,最后大醉酣畅。
衡文帝君,看似好强,实则是个绣花枕头。几杯酒一沾,便面红耳赤,如往常,不知翻掉入哪个云头,烂醉如泥去了。只余我与面色清冷的祗莲帝君,你一杯,我一杯。
喝着喝着,面前的祗莲帝君成了三片影儿。
我扶着头,不知何时他已在临涧的松树下捏诀造了一张云床,凑过来扶我,轻声道:“姑姑这边躺。”
我模糊说道:“多谢。”却是一袖子将其拂开,飘然倚上床榻之间。浮浮沉沉,像掉在一堆棉絮之间。
溪水鸣涧,山花入鬓香。
仿佛身处于最绮丽的梦里,唇上突沉甸甸压来一物。
我睁开眼睛,皱眉,不解地望着近在咫尺男子的脸。
“你做什么?”
……
三生石前,我震惊地看着里面那一幕。
紫纱飘渺的云床,和衣而卧的女仙。
女仙一头黑如墨缎的青丝几乎垂到地面,露出优雅白晳的耳廓颈项,侧面似乎还能看到她面颊上细细的绒毛,浮着醉后簿簿的红晕,荏弱动人。
面貌清冷的男子此刻一点都不清冷。他盯着女仙侧卧的背影,眼光带着火辣与压抑。
他似乎是不受控制一步步朝云床挪近,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冲到溪涧旁边,拿水泼自己的脸,像是要将自己泼醒。直挣腾得自己半个上身湿透,颓然坐在草丛之上。一对簿醉的眼,偏又控制不住往云床方向挪。
突然,一瓣不知哪里飘来的白色山花沾到女仙颊上,敛眉闭眼的女仙梦里微蹙眉尖。男子似乎终于有了理由走过去,拂开花瓣的同时,头缓缓地凑近了过去。
他的唇,重重吮在女仙唇上。
睫羽一颤,女仙很快睁开了不甚清明的眼睛。“你做什么?”
男子的睫毛同样一颤,唇稍移了少许,默默望着女仙。
女仙面上一阵迷糊,舔了舔自己唇上,眼眸半开半阖。
“这里有酒味儿……唔,不过瘾,继续干杯……”
本仙姑痛心疾首地看着里面那傻女仙竟揽住男人的头,主动凑上脸“喝酒”去,“继续干杯”的下场,便是双双滚在云床之上,衣服一件一件往下剥。
柔软的唇,融化在滚烫的肌肤里。
男子抬高她的一条腿,面上因痛苦压抑而通红扭曲:“姑姑……碧儿、碧儿……”
本仙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
没错,这里面的女仙,眼睛大大,下巴尖尖,的确是我以前模样。
这个看似精明,实际上傻得令我想捶胸顿足的碧止上仙,的确是我。
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后来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们都给我吓跑了,你却一点都不怕我。”耳边又传来尖尖细细的声音。
我精神恍惚地看着旁边那一团黑影朝我走近了步,不舒服的感觉又扑面而来。
“你不是鬼也不是人,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了。你是仙。”声音阴恻恻道。
我听到三生老人的抽气声,黑影发出一团黑雾朝他吹去,老头发出一声闷哼便没了声音。我醒悟到不对时手脚已经教黑雾捆住。我骇然发觉自己身上的精气瞬间如出闸的水给抽了出去,软软倒在地上。
“很好,我需用一个躯体,也需要一个神仙的精气来养我的元神,你很合适。”
我的精神委靡没半点力气,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缩小,最后缩成一团小小毛团。那个黑影,却是青光一闪,化成我的模样。阴恻恻望我。
我想开口说话,叫出来的声音却是一句“喵呜”。
“小乖乖,很好。好像有人来了,咱们先到那处花丛避避。”说完,化成我的模样的妖怪抱起我,朝那阴影处一闪。
我开口,徒劳地发出一声“喵呜”。
3
男子走了过来,一袭白衫,面容罩霜。
我一看到这人,就激动得“喵呜”了声。左右扭动身体,很快从妖怪手上跳了下来,冲到那人面前去,“喵呜喵呜”放直了嗓子,凄厉惨叫。
帝君顿了一下,皱皱眉,衣袖拂出一股清风,将我扇开。
我感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转了五六圈,灰头土脸。可是很快我又站起身冲了过去,继续挡在帝君身前,放声大叫,我发现自己一激动,两只前爪就控制不住乱刨,眼前泥屑纷飞,在帝君面前刨了两个小土坑。
大概连帝君也开始奇怪了,为什么会有一只小花猫跑到他面前,不依不饶,眼神凄厉,嗷嗷直叫唤,跟寻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不过尊贵的九尾天狐族与一只凡猫绝对是没有亲戚关系的,所以眼见帝君又信手弹出一个小光点,将我弹开。
我沮丧地蹲在一旁,凄苦万状地看着帝君。
帝君走到三生石前,默了一瞬,缓缓合上眼睛。
我猛地发觉,自己留在三生石上的神识,还没有收回来。
站在阴影里的妖怪明显正好整以瑕地观察着我们,偏偏我无计可施。情况既然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还不如干脆看开点做个明白鬼。本仙姑非常自怜地“喵呜”了一声,继续集中了心神,进入三生石里面。
天色清朗,白云朵朵。女仙坐在云头上,怒容满面。
溪涧旁的松树下,一条小小的金线将那男仙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