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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我跟你们老大说好了的,只是吓吓她。
男人走了,向晴从地上捡起衣服掷到像死人般的许诺脸上,一手抓起她的头,警告道:别去管闲事,你敢跟谢家逸乱说,就等着这些男人玩腻了你,再把你卖到外地去。
许诺惊恐地瞪着同寝室的好友,喉咙里不出一个音节,只瑟瑟地瞪着,瞪着,好半天,她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来茴?
向晴阴森森地笑道:我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呀,还能是什么人?本来不想对你怎么样,只不过你太会碍事儿了,警告你总是好的。来茴那贱人害我被打,不从她身上捞点好处怎么行?
她表情更加森冷道:再跟你说清楚些,来茴被我用十万卖给一个黑社会头目,钱我已经收了,你要敢坏事,我不敢保证那头目怎么对你。
许诺忘了她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大街上灯火霓虹,灿如云锦,她如同惊弓之鸟,闪躲着每个路人,偶尔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她便是凄厉的一声叫喊。
这世界有王法吗?那么凄厉的喊声有人听出来吗?那些执法者知道有人无法无天地欺凌世人吗?
这是座死亡之城——许诺二十一岁那年,学会了不去相信任何活人。
-------------------【chapter 29】-------------------
家逸和来茴都记得那天下着细雨,似雾非雾,丝丝的春寒,校门外的围墙浸了水,一块块儿紫乌的斑驳,路旁的梧桐树落了叶子,青绿覆住了树根,堆在树干下,像一堆洗得晶莹的翠玉,滚动着璨璨的水珠。
他们就站在梧桐树下,“沙沙”的声响,来茴撑了把黑色格子伞,远看起来像白蒙蒙的房子盖了黑屋顶,她试图移动屋顶把家逸纳到房子里,为他遮去雨雾,被他无情地用手格开,屋顶被掀翻,黑伞在路上滚了几个圈儿。
我们分手吧!在校门外站了几夜的家逸脸色苍白,嘴唇冻得乌紫紫的。
我没听清楚!她的声音好低好轻,仿佛不想让他听见,也不想他重复。
我说,我们分手,来茴,我不要你了!他很大声,惟恐她听不见,惟恐自己小声了就说不出口,他的手收在后面揪住背上的肉,尖锐的痛楚给了他勇气。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跟我分手?来茴望着他,他避开她结了层冰的眼睛,她不勉强他,只笑,她真的能笑: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你有多下贱!他的眼睛锁住她白的唇。
有男人也吻过那里?有搂过她?有像他一样的贪婪地一次次地占有她?这些,这些,还是让他放不开她,心窝里刀剐似地疼,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辆卡车轰轰地驶来,车轮喳喳地压着泞湿的地面,他突然有了个荒唐的念头,和她一起死吧!他就是这么脆弱的人,陡然间现,失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跟别人更不能,最不能的是从此她与他成了陌路,爱和恨在他们之间变得无足轻重。
他和她,无论生死,都只能是情人或是夫妻。
一起死了好不好?他抓住她的手说。
你神经病!要死你去死!她退缩,怎么能死?妈妈还病着。心乱如麻的她没有现家逸话中的不妥,她听清楚了的是分手两个字,就这两个字,已经够她什么也想不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飕飕的寒风吹凉了烫的身体,灰土土的黑天似压在肩头,家逸恍恍惚惚,只觉得脚下虚飘飘的,她不再属于他。莫名的一股恨意,为什么有人要夺走她?他抬起手,呼向那张那曾经爱死了的脸——
那个耳光打得并不重,只是轻轻的扇过,要打到她时,他下不了手,只作平时玩笑般的力道扇过去。
来茴结冰的眼里热泪泼出,趁家逸愣的时候,她跑进了校门。
校园的上空挂起了忧伤的铃铛,一串串地在蒙蒙的空气中响得积极欢快,家逸心如寒灰,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流逝了,他听到那脚步声奔向铃音,哗哗哗……地流逝,一声声地成了他生命里的绝响。
家逸因急性肺炎住进了医院,连续一星期地守在校门外受了凉,高热不退,烧得迷迷糊糊时,他总记得潮湿的天,他和来茴浸在冰冰凉的水里,来茴笑吟吟地搂着他,贴紧着她腻滑凉爽的肌肤,他奇异的安心了——
醒来后,照顾他的同学说,医生奇怪你的高烧怎么总也退下不去!
家逸可以借着生病逃避,但有人不能。爱了三年人的在这时候离开,来茴甚至连伤心都不能,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了,她不能让人把妈妈扔出医院,只要想到妈妈被人用一床铺盖裹着丢到医院走廊走上,她什么都管不着了。
周于谦离开c市以前,向晴又一次地找到他,告诉他来茴被一个黑道头目看上了,逼迫她帮忙弄上手。她演戏的功夫或许是能骗过来茴,却骗不过比她更高竿的周于谦。
他答复她说要考虑一阵子。对于向晴这个阴毒的女人他是颇为顾忌的,他踌躇着该不该帮来茴,如果让她落到那些人手中,结果无疑是无偿地为这些人卖yín赚钱一辈子。但他与她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帮她?甚至要和社会上一些最不入流的人打交道?如果被新闻披露,他正在扩张的事业无疑会遭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