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动不动,就像一具雕塑一样。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涌动的黑暗,像割裂了两个即将相接的平行面。
北槐没动,像是没听见似的。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着,停了一瞬后,又开始持续叫嚣。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知道北槐故意不接,不停打着。
犹如拉锯战,双方都不肯认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止了声响,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累了。
叮咚
是消息的提示音。
过了两秒,北槐才慢腾腾地拿过手机,在冷白的屏幕下,她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忽略掉几十通的未接来电,她点开了短信。
今晚是你爸的生日,务必到场!
一如既往强势,不容置喙的口吻。
北槐扯了扯嘴角,眉眼间满是不屑和嘲讽。她顺手就把短信给删了。
人家一家三口过生日过得好好的,云女士偏要硬生生地挤进去,还连带着要她一块儿去恶心人。
她闭上眼睛,胃里开始翻腾,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就有种想吐的欲望。
恶心,是真的恶心。
不管是北家人,还是云曼珠,都让她感到恶心。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没来过这世界。
可惜,没有如果。
第4章 遇见老婆第四天
第二天课间,关关拉着江晚去小卖部买面包。
她早上又睡迟了,空着肚子上了两节课,差点饿虚脱。
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希望你也能有。江晚买了瓶水,斜睨了眼正狼吞虎咽的关关,没好气地说。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别想了。关关努力咽下面包,一脸正色。
江晚有些无语。
咳咳,晚晚,水,噎死我了
江晚:噎死你算了。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插科打诨。
走到小型操场旁时,一个女生突然叫住关关,说是教导主任找她。
教导处和教室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关关匆匆吃掉面包,跟江晚说了声就走了。
看着关关风风火火的背影,江晚突然想起小时候关关学鸭子走路,不小心掉进泥坑,新衣服直接祭天,等回家被她妈妈发现后,吃了好一顿竹笋炒肉。
想到好笑的地方,她有些走神,没注意到身侧飞驰而来的篮球。
小心!
听到声音,江晚预感不妙,她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头部。
胳膊被篮球擦过,引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靠,同学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男生穿着篮球衫,大跨步跑到江晚跟前,他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捡起地上的篮球。
学姐真的对不起啊,刚才没注意。男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走近才看清对方的校服,是高中部的。
十三中也分管着初中部,两个部的校服不一样,很容易能区分,不过十三中不强制穿校服,也有很多人选择不穿校服。
北祁有些郁闷,上次撞了一个学妹,这次直接撞了个学姐,他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男生长得高高瘦瘦的,笑起来阳光又帅气,是小女生很喜欢的那一挂。
江晚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生看着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事,没什么大碍,我自己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就行了。她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不怎么严重,但还是要进行消毒,怕被感染。
见女生这么宽容,北祁更不好意思了。
他连忙道:我陪你一起,毕竟是我的责任。
江晚看了他一眼,也没推脱。
在她心里,与其浪费时间和对方礼让,还不如早点去医务室处理好伤口回教室。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一到医务室就遇到个熟人。
女生红发张扬,在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她坐在医疗床上,低垂着头,白色袖子挽了两圈,露出瘦白纤细的手腕,右手掌心处裹着一层纱布,隐隐还有血渗出,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屏幕。
姐?!北祁惊诧叫道,看神色,他似乎也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北槐。
姐?
江晚默默地在两人脸庞间来回扫视。
难怪会觉得男生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和北槐的五官有几分相似吗?
没想到北槐居然还有个弟弟。
北槐抬头,略过门口站着的两人,脸色毫无波动,只冷冷道:说了别叫我姐。
可你不就是我姐吗,不叫你姐叫啥?北祁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
叫妹妹?
北槐一个眼神过来,北祁立马就怂了。开玩笑开玩笑。
虽在嬉皮笑脸,但北祁也注意到了北槐的右手,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过很快他就猜到了原因。
昨天北槐没来参加爸爸的生日宴,云阿姨走的时候很不高兴的样子,估计回去就跟北槐起了冲突。
只不过这会儿有外人在,他不好开口问,虽然问了北槐也不一定说。
医生拿了医疗箱出来,招呼江晚两人先坐会儿,他要帮北槐换好纱布。
江晚就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医生将北槐原先的纱布取下。
女生的手很白,手心处却满是可怖的划伤。看得出伤口之前已经处理过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又裂开了,鲜血淋漓,看着怪吓人。
医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自觉性,沾了酒精的棉签直接往伤口上涂,动作一点儿都不轻柔。江晚光是看着,心里就发紧,就连北祁一个大男生看了,后背也发毛。
偏生女生脸色一派平静,眼皮都没跳一下,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刺痛。
是个狠人。江晚在心里默默想着。
伤口消完毒,之后的工作就简单了,医生正帮北槐重新包裹纱布时,她冷不丁回头,望着江晚,眸色淡淡。
新同学,没人告诉你,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
江晚愣了下,脸有些发红。
她当然知道这很不礼貌,可北槐这个人对她总是有种独特的吸引力,让她不知不觉就想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对不起啊。她果断道歉。
不是,姐,你们俩认识啊?北祁在一旁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北槐理都没理他。
我们是一个班的。江晚开口解释道。
一个班那为什么一开始见了都没打招呼。北祁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上课铃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