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垮掉。
完了!这节课是老巫婆的。
他们班的老巫婆规矩贼多,折腾人的手段也最多,还最讨厌迟到的人。
很好,他可以直接躺平了。
是很重要的课吗?那你先回去吧。江晚看出了男生的窘迫,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这不太好吧。北祁有些犹豫。本来说陪着人处理伤的,结果他倒好,把人丢这儿自己先跑了。
真的没事,你快去上课吧,迟到了不好。她又不是脚受伤了不能走。
北祁纠结了几秒,一咬牙,看向北槐,讪讪道:那个姐,能麻烦你个事儿吗?
不能。北槐眼皮都没抬,直接回绝。
被拒绝,北祁也不意外,耸了耸肩,再三确认江晚没问题后,才飞奔离开。
看北祁跑得跟撒了欢的兔子一样,江晚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挺急。
等北槐处理完后,医生让江晚过去消毒。
医生力道一如既往的大,江晚有些受不了的抽了几口冷气。
瞧我又忘了,看北槐那样子,总以为我力气还行呢。医生笑着打趣,手上放柔了些。
可别拿我跟娇滴滴的小姑娘比。北槐冷哼。
听到女生的声音,江晚有些意外地看过去。她还以为北槐已经走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多讨人喜欢。医生调侃着。你呀,就是太扎人了,让别人都不敢靠近。
看样子,北槐似乎和医生很熟。
北槐没说话,只是嗤了一声。
注意到小姑娘水灵灵的眼,她心思一动,突然想捉弄下对方,满足难得升起的恶趣味。
还看,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看的,再看,就收费。明目张胆的讹人。
在十三中念书自然不是人人都有钱,有些学生是纯靠优异成绩进来的。
单看这小丫头的行为举止,家教家风应当也是好的,昨天听老秦的话,她成绩也肯定很不错。
看起来软绵绵的,就不知道性子是不是也一样软。
北槐摩挲着下巴,兴致盎然地观察着江晚的神态。
小姑娘不恼也不怕,只是盯着她问了一句。
你怎么还不走?
她被噎了下,第一次不知道该回什么,过了片刻才冷冷扫她一眼:这和你有关系吗?
哦。小姑娘点点头,转过头不再看她。
像是真的只是好奇问了这么一句。
北槐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无力感。
她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明明可以走的,却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虽然也有北祁的原因在。
之前那倒霉孩子已经说了是自己砸球不小心撞伤了江晚,虽然她很烦北祁那小子,但到底是她弟弟,总不好让他欠别人。
只不过看到江晚处理完伤口,惊讶地望着自己,她还是莫名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别误会,我只是答应帮北祁的忙而已。
可是,他都还没说让你帮什么忙,你怎么就确定是等我一起回去呢?江晚睁着清澈的眼睛,话语却是一针见血。
而且,你刚刚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北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脸色愈发冷峻,她走到门口,偏头有些不耐烦的说:话这么多,到底走不走。
少女挡在门口,逆着光,眉眼间的点点不耐,将她的五官都衬得生动不少,左耳上的银色耳钻闪着好看的光。
还是谢谢你啦。江晚上前,对着她笑了笑,笑容很清很甜,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北槐眉心微皱,她匆匆转回头,无意识的摸了下耳垂,语气听起来更加不耐烦了:麻烦。
她害羞了。
很突兀的,江晚脑海里就冒出来这句话。
有了明显的反差感,她甚至都觉得北槐之前恶劣的态度,都只是性格的傲娇别扭而已。
江晚:突然有种校霸人设崩塌的既视感。
跟着北槐走出医务室,江晚看了看她的右手,真心实意觉得这么好看的手真不该被纱布包着。
胸口闷闷的,有些突如其来的不高兴。
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那个,北槐,你手没事吧?想了想,她小心的开口问道。
虽然这是人家的私事,但是出于同学的人道主义,她理应关心一句的。
死不了。北槐瞥了江晚一眼,语气藏着些许讥讽,但这并不是针对江晚的。
江晚抿了抿唇,悄咪咪看了几眼冷着脸的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好像从女生的眼里,看出了一丝难过。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她想,北槐同学应该也是。
第5章 遇见老婆第五天
午休时间,江晚提着自己的舞鞋,脚步轻盈地朝教学楼天台走去。
她已经换了身练功服。
昨天她问过了关关,十三中没有专门的练舞房,虽然有舞社,但学校对于场地的把控很严格。
江晚目前还没有加入舞社的想法,比起受规矩束缚,她更喜欢自由自在地舞蹈。关关说她这几天会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练舞场地。
虽然场地没有确定下来,但基本功是随时随地都能练习的。
刚转学过来,江晚还不想太高调,索性教学楼天台很空旷,没有太多的杂物,也很少有人上来,很适合练基本功。
做了几个热身运动,她打开手机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
这是她练舞时的一个小癖好,摒弃掉外界的一切杂物,只跟随着音乐的律动,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悠扬的音乐在空中飘荡。
吵醒了天台一角的某个人。
右手掌心还在隐隐作痛,灼烧的疼意时不时地将她的记忆拉回到昨天的夜色里。
她的忤逆让云曼珠非常生气。
也是,毕竟是从小到大掌控在手心里的工具,突然有一天失控,确实很难让人忍受。
所以女人一回来就是歇斯底里地怒吼,砸东西,逼她打电话跟所谓的父亲道歉。
道歉?
怎么可能呢。
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弯腰,捡起地上打碎的一块玻璃片。
用力一握。
玻璃划破掌心,刺骨的疼,但她的心早已麻木。
让我道歉?醒醒,做梦呢?她弯着唇,眼神满是肆无忌惮的冷嘲。
鲜红的血顺着掌纹,一滴滴淌下,脏污了米白色的地毯。
你这个疯子!女人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气到了,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随后她转身摔门而去,独留北槐一个人在黑暗里,没有丝毫担心她伤口的想法。
疯子,这是云曼珠对她的评价。
哦,忘了说了。
云曼珠,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