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却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骆浮屠只搂着周琰的腰看着他笑,完全把加百列当空气。加百列简直快被他气死了,就算他明白了自己打不过他这个事实,也不用再自己面前这么正大光明秀恩爱吧,真让人眼瞎!
加百列猛地站起来:啊!烦死了!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的话我走了!
周琰沉默半晌,听到加百列的声音终于抬起头: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撒不了谎加百列,我已经将能够移植的细胞做成了针剂,只需要从他们腺体的位置打进去就可以,麻烦你去做这件事吧。
加百列自然干脆爽快地答应了:小事一桩,保证完成。
加百列拿到周琰给他的药剂之后,立刻就要离开,周琰却还是不放心,下意识站起身唉!其实我建议你还是说实话这毕竟是相当于临床试验的事情,要争取志愿者啊
周琰的话没能说完,加百列早就胡乱应着离开这里了,骆浮屠拉了他一把,笑道:都决定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是啊,都决定了,再说自己不放心显得他优柔寡断周琰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走吧,去吃饭。
你还用吃饭?
骆浮屠伸出手捏捏他的下颌:如果是你做的我肯定要吃。
周琰没说话,心里却想,他心里还愧疚着呢,哪有心情做饭,做出来也肯定不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周琰当天晚上睡得不安稳,又做了噩梦,但是梦里面景象光怪陆离,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梦到了什么。
总之不愉快。
于是半夜醒的时候周琰醒了,他本想起床喝水,却发现躺在身边的骆浮屠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家伙好像根本没睡觉。
灵师不睡觉也不是稀奇场面了,周琰以前见识过,但是他今天有些不同寻常。没有去床边装逼看月亮,也没拿一壶酒出来自斟自饮,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像在盯着天花板发呆。周琰疑惑地俯身去看他,骆浮屠的视线一下子看过来,与周琰对上了。在那一瞬间视线的碰触中,周琰察觉到骆浮屠的眼神十分凶狠。
跟他平时完全不一样。
周琰心下一惊,但是再去看的时候,骆浮屠已经变回平时的样子了,嘴角带着笑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然后翻个身按着周琰的脑袋压在自己心口:怎么了?睡不着?
周琰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诅咒是不是发作了?
骆浮屠的声音半点不妥都没有,道:没有,我好好的。
可是那一瞬间的对视应该不是错觉,那种充满警惕和杀意的眼神他还从未见过
周琰推开骆浮屠,爬起来穿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骆浮屠没动弹,周琰却十分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又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他回头看向骆浮屠,后者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周琰开了灯才发现他脸色比平时白了很多,下意识皱起眉头:你在房间等我,我去把a1开过来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不舒服干嘛硬撑着。
骆浮屠深吸一口气:不用这么麻烦,我还压制得住它。
那也不能冒险,矿厂这么多矿工,你发起疯来谁控制得住你,伤了人怎么办。
周琰的话说得很直接,骆浮屠身体里的诅咒隐隐有松动的迹象,疼痛让他有些不耐烦:那你也不要靠近我,我怕伤了你。
周琰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勾唇:你不会。
骆浮屠烦躁的心情在听到周琰这句话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说实话,骆浮屠是很怕周琰知道自己诅咒发作时会变得暴戾残忍,甚至会胡乱杀人就算他现在已经不会那样失控,周琰也可能难免对他产生心理阴影,会担心自己受到伤害。骆浮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周琰如何的,可是他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周琰是如此信任他,甚至根本不需要自己对他做任何承诺。
骆浮屠站起身走到周琰身边,朝他伸出手,周琰这次倒如了他的意,顺势牵住他:等我一下,我去把机甲开过来。
骆浮屠也不再强撑着了,他靠在桌边上朝周琰点点头,然后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骆浮屠此时浑身都弥漫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疼痛,骨头缝里都疼但是他是个要强的人,宁愿用灵力压制诅咒带来的痛苦,也不愿意主动跟周琰提起。骆浮屠不习惯暴露自己的弱点,不仅是怕虚弱的时候被人要了命,更重要的是四百年的偶像包袱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无力。
但是在周琰面前,好像也可以稍微依靠他一下。
银色的机甲落在窗前,明明那么沉重巨大,周琰却能将他控制得十分轻盈,柔软地落地,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扬起。骆浮屠看到周琰打开机甲舱门,朝他招招手:快来。
骆浮屠便忍不住勾起唇角朝他走过去但是也只有他。
第62章 多巴胺也可以止痛 周教授,你这么快,
周琰其实一直知道,骆浮屠的偶像包袱很重,总是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面,如果此时承受的疼痛让他连装都装不下去,可想而知他身体里诅咒带来的痛苦有多么重。
周琰在骆浮屠的指导下驾驶着a1来到一处洞府,这处洞府人迹罕至,落在山腰上面,如果不是开着机甲,他们也上不来。选在这里很好,不会有人打扰,接下来只要让骆浮屠安静度过这段诅咒的时期就好了。
周琰将机甲停在洞府外面的平台上,刚一解开安全带,副驾驶位上的骆浮屠已经倒下来。他急忙接住他,半扶半抱地将骆浮屠拖出机甲仓外。
都这么严重了,你还瞒着我!
周琰又急又气,如果他早点说自己身体有问题,也不用撑到现在。骆浮屠歪在周琰身上,他扶他进入洞府之后,还没走到床边,骆浮屠便有些站不住,两个人一起倒在石床上。这个地方以前或许就是骆浮屠在诅咒发作的时候会躲过来的秘密基地,他们俩床上还有被褥,倒在上面倒是不疼。而且这里不知道被施了什么法术,这么久过去,竟然连点灰尘都没有。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前没有过这么严重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以前他都自己忍过去,知道没有可以依赖的人,意志力会更强,但是现在周琰在身边,他便放任自己向他撒娇。人都有这种通病,在熟悉和信任的人面前,更容易放任自己的脆弱。
周琰搂着骆浮屠的肩膀艰难地坐起来,他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度烫手,摸得一手都是汗水,周琰有些着急:现在感觉怎么样?发烧了么也不像发烧。
骆浮屠摇摇头,只抱住周琰的腰,闭目将额头抵在他肩颈处,紧紧贴着他:我没事,你在这陪我一会儿就好。
这样哪里像没事。
周琰能感觉到骆浮屠呼吸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急促,呼吸时喷出的气息十分烫比发烧时候病人该有的温度还要高,好像有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