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檐之上,却有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此处情景,初是震惊,后转作一滩秋水,亮如明月。
九辰感受到这两道目光,不由侧首望去。
隔着夜空,四目相对,两人都忘记了移开目光。
很久之后,当幽兰第一次对他说:“你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会一直牵挂着你,直到死去。”
九辰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没有移开目光,是因为那双眼睛是带着温度的。
很,内侍发现情况有些不妙。
因为九辰的嘴角,渐渐开始流出血色。
两人吓得停了手,惊惶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九辰最先察觉到的,是心口锥刺般的令人痉挛的痛。虚弱之下,被他用内力压制了多日的刺心草寻到机会,又开始凝结生发了。
感受到内侍异样眼光,九辰若无其事的抹掉口角血色,道:“无事。”
两名内侍面面相觑,愈加不知所措。
九辰瞥他们一眼,冷笑:“既然你们觉得本世子已足够清醒,王令,便是执行完毕了。”
语罢,他扶地起身,踉跄着走下长阶。
两名内侍惊得直咂舌,在这深宫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解读”王令,且“解读”得如此理直气壮。
垂殿内,巫王隔窗将这番情景收进眼底,哂然一笑:“孤便知道,逆子就是逆子,永远野性难驯。”
他的身旁,立着一人,黑袍隐身,血纹覆面。闻言,道:“依属下看,殿下倒是像极了王上年轻的时候。”
巫王脸色略沉,怒气盈胸:“孤若如他这般,早被先王废为庶人、乱棍打死。”
那人却轻笑:“殿下四岁被立为世子,十岁开府独居,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起国之重责,偶尔任性些,也是好事。”
“偶尔?”巫王咀嚼着,一言蔽之:“他若哪一日肯安分守己,孤才觉得不正常。”
然后,他指着那两名内侍:“明日,将他们拖到沉思殿前杖毙。”
侍立在暗处的晏婴低声应命:“诺。”
巫王复立在窗边瞧了几眼沉沉夜空,才神色阴郁的回到龙案后闭目坐了。
九辰一直行到沉思殿外,才冷声道:“出来。”
幽兰从殿檐闪下,背手拿着弯刀,凑过去,道:“我不过多呆了片刻,殿下这么凶做什么?”
九辰盯着她,双目寒彻:“离恨天带走神女枝的消息,是谁泄露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