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的是烟?我笑着开口说道,我要的是你拉我的手。
☆、18
18 靳盛阳
黎慕总喜欢说些暧昧的话,做些暧昧的举动,他对我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昭然若揭。
我很清楚,他对我就只是抱着上床的念头,我太清楚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动真格的不可能会有真心。
黎慕的笑总是带着戏谑,脸上把游戏人间写得清清楚楚。
他说过,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我应该就此跟他一刀两断,甚至当他再表现出对我的引诱,我应该毫不留情地唾弃他。
可气的是,我竟然做不到。
当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明知道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最后还是拉住了。
我对自己说:就当陪他玩好了,反正我也不吃亏。
黎慕笑嘻嘻地紧握住我的手,稍一用力我往前踉跄了一下。
你干嘛去了?他问我。
他借着我的力站起来,打量着说:精英男士衣冠不整,让人看了浮想联翩啊。
他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不关你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笑,跟你打架的人消耗的是你的体力。
他凑过来,贴到我身上,嘴唇就在我的耳边:你的体力可是都得留给我的。
我理应推开他,可当他重新站好看着我笑时,我开口说的却是:不影响。
他扶着我的肩膀笑得弯了腰,深更半夜,像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黎慕笑够之后,没骨头似的粘在我身上,他让我帮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之后就过来和我接吻。
深夜的马路,没车没人,没人会知道在这里有两个拥抱着接吻的男人。
我们站在一棵尚未长得粗壮繁茂的小树下面,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背,吻得呼吸都乱了。
特意来看我?黎慕问,大晚上,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不说话,推开他,自己也点了支烟。
我记得你打架挺厉害,怎么还让人给伤了?他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脸上擦伤的位置,疼得我下意识皱起了眉。
啧,皱眉的时候也性感。黎慕说,要不咱们俩在这儿打个野炮吧,挺刺激的。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又开始笑,笑得像是夜里被风吹得摇摆的树枝。
你怎么那么不禁逗?黎慕叼着烟歪着头看我,带我回家吧。
我吐出烟雾,看着他。
带我回你家。黎慕说话的时候,烟灰抖落下来,很快被风吹散,我出门急,钥匙手机都忘了带,回不去了。
我不回应他,然后听见他说:这事儿你必须得负责,我是为了追你才匆忙跑出来的。
你看见我了?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今天下班,心情烦闷,直接找了个地方想喝酒,特意避开了之前经常光顾的酒吧。
酒刚拿上来,还没来得及喝,附近的一个男人惹毛了我。
我并不是喜欢在外面跟人起争执的人,但算他倒霉,碰上了我心气儿不顺的时候。
这一架直接打进了警察局,刚刚才调解完,我不想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转,竟然来到了黎慕家附近。
我这阵子一直在躲避他,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可这人像是会下蛊一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药能医了。
我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从前没遇见过比我还像精神病患的人。
是不是疯子与疯子更容易互相吸引?但很显然,他比我更胜一筹,毕竟,这人把心挖出来估计都是黑色的。
我该远离,但又无法克制地觉得黑色的心无比性感诱人。
我盯着他看,他笑得暧昧朦胧。
当我把烟抽完,也彻底放弃了挣扎。
上前半部,直接将人懒腰抱起扛在了肩膀上。
黎慕个子不矮,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类型,他身材很好,我见过也摸过。
扛起他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重量,他笑着说:可别摔了我。
我就那么扛着他在深夜里行走,他脚上的拖鞋掉了也不理会。
不远处就是我的车,我拉开车门,将他丢到了后排座位上。
黎慕栽倒在上面,我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你啊。黎慕在后面发出声音,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然后呵斥他:闭上你的嘴!
☆、19
19 黎慕
我坐在靳盛阳的车上吹着夜晚的风,前所未有的愉悦。
人的快乐感受可以分为很多种,于我而言,有些快乐是有负担的,是扭曲的带着灰色危险的,我很少会有这种毫无负担的快乐。
不顾形象懒散地瘫坐在舒服的座位上,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是飞驰而过的街景。
闻着靳盛阳车里浅淡的香气,我感到人生都变得松弛了。
这就像是追求了某个目标已久的人终于达成所愿,不过我没什么目标可追求,也没什么愿望可达成。
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人,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靳盛阳长得英气俊朗,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当然,我也很少看到他笑,即便是笑起来,也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大晚上跑来我家附近是要干嘛?
他根本不理会我,或许是为了让我闭嘴,打开了车里的广播。
深夜的广播电台,没有主播在絮絮叨叨地聊些不知所谓的话题,一首接着一首地放着歌,旋律从开着的车窗飘到了夜色中。
就这样我跟着他回了家。
靳盛阳的家门,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踏不进去,毕竟,他防备心过强,就算大晚上我在他家楼下打转,他见了都不会客气一下邀请我上楼。
真是个没礼貌的人。
但是这个晚上,他直接开车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一言不发地等着我下车。
我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激怒他,于是也不吭声,难得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靳盛阳的家,大概藏着他所有的秘密。
跟着他进电梯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燃烧。
电梯里的灯亮得刺眼,我吞咽口水,看着他的背影。
靳盛阳从镜子一样的电梯门看我,四目相对,我冲他笑,他依旧面无表情。
眼看着就要到达他家的楼层,我上前半部跟他并肩站着,小手指勾住他,做作地说:好紧张,第一次来你家。
他下意识想甩开我的手,可最后还是就范了。
靳盛阳的反应让我都有些意外,我盯着他看,问他:我是唯一一个被你邀请来家里的人吗?
不是。
电梯门开了,我耸耸肩:好失望。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我拉出了电梯。
一梯两户,此时楼道里很安静。
他开了门,在让我进屋前说了一句:我姐来过。
我一只脚才刚踩在进门的脚垫上,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
靳盛阳低头看我,大概这时候才注意到,我这一路有一只脚都是光着的,我花了几百块钱买的拖鞋就那么让他给弄丢了一只。
我得找机会让他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