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叶秋嬗抬手毫不留情朝他扇去,突如其来令谢芝毫无防备,竟叫她打得侧过脸去。
顷刻,几道红印便爬上他俊逸的脸庞……
“你!……”谢芝何时被人这般赏过耳光,况且在他看来是无缘无故,立时便大为光火,俊目赤红。
“叶姑娘,方才在下奉命捉拿逃犯,情急之下不得已冒犯了你,并非姑娘以为的登徒子之流。”
“方才与你接触也是考虑到不让殿侍卫瞧见你的存在,怕给你招惹流言蜚语,所以才出此下策,姑娘若是不信任在下的品行,该在房梁上便拒了在下便是。怎么到了安全之处反而不识好人心了?”
谢芝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噎得叶秋嬗无力反驳。
她却不能直说自己能听见他心头讲得那些混账话。
越想越气,也是秀目微红,指着谢芝道:“你、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在想着什么!”
谢芝冷着一张脸,剑眉轻皱道:“在下心里想的什么?在下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将逃犯尽缉拿归案,如何铲除了大靳朝的贪官污吏!”
他重重冷哼一声,负手转过身去,一番话虽说得义正言辞,一抹红晕却心虚地爬上耳廓……
此时的叶秋嬗怒气填胸,哪里还察觉得到他的异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芝打脸日常(1/1)?
第16章
两人背对而立、皆是怒目切齿。
半响后,大门处有了动静,谢芝反应敏捷,纵身跃上屋檐。
开门的却是何氏等人,茉香一见着叶秋嬗便冲了上去,拉着叶秋嬗一阵打量,生怕自家姑娘受了伤。
“姑娘,方才您没事吧?佛殿里堵着好多官兵,说是在捉拿要犯。您在这里边儿又不见踪影,可把夫人和奴婢们给担心死了。”
叶秋嬗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哦,我还疑道佛殿出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喧闹,原来是官府在缉拿逃犯啊……好在我方才一直在后殿处点灯,并没有撞见什么人。”
她所言并非属实,却让茉香与何氏着是松了口气。何氏走上前来,将帷帽扣在叶秋嬗头上,轻拍她手背出言安慰。
“秋嬗倒是个吉人天相的,现下殿内官兵撤了,咱们直接从正门出去也无妨。”
叶秋嬗乖顺地颔首,她也觉得自己是个有后福之人。
幸好今日碰到的是谢芝啊……
他们谢家高门大户,是多少千金趋之若鹜之地,连长公主都对其青睐有加。
出了方才的事,谢芝定然会比她还守口如瓶,免得损了双方清名,不得已让自己这小官之女“攀了高枝”。
………
见她无碍,何氏先一步回到佛殿去,叶秋嬗紧随其后,趁旁人不注意时偷偷往房檐上看,却瞧见那‘梁上君子’正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睨着自己。
“……”
叶秋嬗心虚地收回目光,抬脚跨入佛殿去……
这时候已过了朝山人潮,叶秋嬗只当什么都未发生过,还与何氏去拜了石佛陀,才慢悠悠地下山打道回府。
……
回到叶府时,晌午已至,正逢叶卓尔散学归家,三辆马车停在大门处,叶卓尔面无表情下车来。
“母亲,长姐。”他躬身向叶秋嬗她们行礼,礼数虽则到位但脸上却并无半分敬意。
叶秋嬗瞧着他这幅两颊深陷、愁云惨淡的模样,既心疼又头疼。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幼弟不再亲切地唤自己大姐姐了,冷冰冰地好似与她没了情谊一般……
可是谁叫她亲手揭穿了他的亲娘呢……
“今日照旧将课业带到我书房做。”何氏显然对叶卓尔的态度不甚满意,睇了他一眼不容置喙道。
自叶卓尔闯祸以来,何氏便一直督促着他的学业,每逢散学归家都要亲自指点教导,连学府的夫子都夸赞叶卓尔近来进步不小。
这些事还是叫叶秋嬗听到点风声的,这也是她为何执意相信何氏有管家之能的原因。
像她继母这般聪颖的女子,若是真对什么上了心,那便能做得最好。
叶卓尔这小霸王都叫她管得不敢造次,其驾驭人心之能可见一斑。
叶卓尔的疏离伤了叶秋嬗的心,但她仍是关怀自己幼弟的,想上前主动和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踌躇纠结的模样落进了何氏眼里,她思索片刻说道:“秋嬗,我记得你的字写得不错。刚好这两天卓尔被夫子批了书写不工整,你做长姐的也来给他瞧瞧。”
这就是让她一起去书房的意思了,叶秋嬗听后一怔,瞧见何氏眼里带着少有的柔意,顿时便心领神会,十分感激地颔首答应了。
午膳是一家子一道用的,只有叶祎盈称身子抱恙没有到席。
叶卓尔虽则来了,却也是全程丧着脸,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这两姐弟的异样真叫人担忧……
午憩之后,叶秋嬗收拾一番,拿了自己平日所用的小楷狼毫,往何氏的院子去。
何氏的宅院在主屋之左,取作玄圭园。院内凿了个池子,池放置了踏脚石,池子央便是一套石桌石凳,听闻何氏时常独坐水上吟诗作画,一坐便是一整天……
叶秋嬗路经此处,只觉得微风送爽、风景宜人,若是她恐怕也要在这坐上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