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机会施展厨艺。”我说。
“是你破坏了我的订婚仪式…”
好吧,每次他提起这茬,我都会快速的缴械投降。
俗语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偏偏要去破坏别人的良好婚姻。如果我不出现,他和王思语肯定订完婚了。
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我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他抓住把柄了。
他开车载我去超市购物。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看样子要添置很多物品了。反正他是资本家,有的是钱,也不嫌弃麻烦,非要在家里做饭。
买了油盐酱醋,还有刀具。抹布,洗洁精,锅…
他说碗柜里的碗已经很多年没有洗过了,干脆重新买一套。
我对买菜也不在行。他也不是太懂。反正看着叶子十分鲜嫩,就大颗大颗往袋子里装。站在旁边的一位老奶奶吃惊的看着我们。
“你们是刚结婚吧。这种大青菜不好吃,特别苦。你看,放在这里这么多,都没有人来买。”
“我们…”我刚想解释我和林木节不是那种关系,却被他阻止了。
“哦,谢谢阿姨提醒,我们是第一次买菜,不太懂。”
“看你们就像新婚夫妻。”老奶奶和善的笑起来,满脸皱纹像填不平的沟壑。
老奶奶走后,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让你白占了便宜,你还这副表情。”他倒埋怨起我来。
“谁占谁便宜啊。我和你才没有关系呢。”
我气的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喂,黄珈蓝,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林总,你多虑了。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
说这话时,我的心底涌起一阵悲凉的寒意。眼眶湿润。我大步向前走着,他跟在后面追,他喊着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难过。
我将方便面,薯条,辣条,火腿…一些小零食发疯似的向购物车里扔。
很快小小的购物车就堆积如山了。
他没有阻止我。或许他以为我喜欢吃这些。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我想将那些难过的情绪发泄出来。
买了太多东西,我们提着大袋小袋回去。倒真有点像新婚夫妻出去采买物品。想到这个,我的脸红了。
将那些东西在厨房里摆放好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忘了买一条围裙回来。
如果在跑出去买,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我便将外套脱掉,将毛衣的袖管卷起,开始清洗那些菜。西红柿洗到一半时,感觉鼻腔里有一股粘稠的液体涌出,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然后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水池里。
流鼻血对我来说是常事,我经常流鼻血,但对于林木节来说,就像大事一样。他见我流鼻血整个人都吓的呆住了。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家里有没有脱脂棉球?”
“有,有。”
他忙慌张的去找。
等他找到时,我已经止血了。
他讪讪的拿着那些棉球,竟无措的像做错事的孩子。
“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劝慰他。
“可能是小时候摔跟头留下的坏毛病。有一次太顽皮,从高处坠落下来,整个脸朝地,还好没破相,但我的鼻子就遭了殃了。”我苦笑着。
没想到灰色毛衣上也沾染了血,留下一个个难看的血印。
我以为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来的时候带的衣物本来就不多。算了,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应付着在穿两天好了。
没想到他消失了一会儿将一件干净的衣服扔给我。
“你的衣服最好洗一下,要不然被别人看到衣服上有血,太恐怖了。”
“没事,反正出门我还穿着外套呢。”我连衣服都没有打开,就随手扔给了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静静的看了我几秒。
“有时候真希望你能脆弱一点。”他说。
我没理他,转过身继续洗着西红柿。哗哗水声流淌,冰凉的水从手指上滑过。
我还是不知道在做蛋炒饭时是先炒鸡蛋,还是先炒饭。他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怕热油溅在身上的恐慌,便从我手中夺走了炒菜的工具。
最终还是他做的菜。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他肯定对我的厨艺失望了,所以才决定自己去做。
他做的比我好吃,虽然卖相不是很好。我吃了一大碗,吃的肚子撑的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他也吃了很多。
我们为谁去刷碗争执了一番。
最终通过划拳决定。
光与影的交错中,突然感觉这样的生活虽然平凡,却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