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吃火锅的位置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
宋佩瑜满是警告的瞪了重奕一眼,示意重奕不要没事找事,便去魏致远身侧的空位落座。
宋佩瑜还没彻底坐下,重奕已经从原本的位置上起身,不轻不重的敲了下骆勇的脑壳,走到魏致远身边低声道,你去那边坐。
魏致远不想去,但凡吃饭总有个主位。
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重奕就是当之无愧的主位,他坐过去算是什么事?
也行吧,反正是太子说了算。
太子让他坐哪他就坐哪才是理所应当。
魏致远无奈起身换位子,经过满脸茫然的骆勇时也没好气的在骆勇背上糊了一下。
蠢货!
又莫名其妙挨了一下的骆勇看到重奕与宋佩瑜坐在一起,才恍然大悟,伸手指着二人的方向道,你想与宋佩瑜坐,怎么不早说,你早说我不唔唔唔!
魏致远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骆勇因为过于愚蠢而被暗杀,顶着宋佩瑜和善的目光,死死的捂住了骆勇的嘴。
有了骆勇牺牲自己让他人轻松的舍己为人行为,因为邓显愚蠢而来带的滞闷氛围立刻消散的干干净净。
今年是永和帝五十寿辰,既是整寿,又是赵国拿下卫国将其变成卫郡后,永和帝第一个大办的寿辰。
在收到楚国使臣和双梁使臣准备来贺寿的消息前,咸阳为永和帝准备今年寿辰的规模,就是永和帝称帝以来最大的一次。
这场寿宴由礼部与太常寺主办,东宫也为此出人出力,甚至命奇货城特别烧制了许多东西送回咸阳。
之前清查穆氏的时候,魏忠也被牵连其中。
因为魏忠谨慎,没留下任何证据,又与永和帝的其他旧部始终维持着很好的关系,还多次公开说过怕鸟尽弓藏的话。
永和帝其他旧部虽然不将魏忠的话放在心上,却也同情魏忠阴差阳错下屡次被永和帝惩罚,自从永和帝登基后,就变成了富贵闲人,手下的兵马几乎都别人分走。
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处理魏忠,必然会引起永和帝其他旧部的不满,他们恐怕会有物伤其类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留下魏忠继续暗中调查魏忠身后的线,远比现在就处理魏忠能获得的收益大。
所以在大多数人眼中,便是魏忠格外倒霉,再次被拉入原本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中。
至于魏致远早在几年前,重奕在华山遇到刺杀失踪的时候,永和帝就不动声色对魏致远透露了许多信息。
比如他的真实身世,甚至是他真正的生父是谁。
还有当初那壶被重奕咬定有毒的甜汤,也能查到与魏忠有些关系。
永和帝还特意让魏致远恰到好处的发现魏忠的诡异之处,顺便将甜汤和悄无声息处理当初随行暗卫的线索也都引到魏忠身上。
起码到目前为止,魏致远的反应都让永和帝满意,所以他才能继续在东宫自由行走,没被永和帝随意打发到哪个偏僻的地方吃土。
宋佩瑜也是第一次从奇货城回来后,发现魏致远的行事作风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特意去问宋瑾瑜,才知道这些事。
如今密切监视魏忠的人中,就有魏致远。
魏致远还会从建远将军夫人那打听魏忠的消息,再秘密告诉永和帝的人。
魏忠也会自以为隐秘的从魏致远这里打听消息,可惜他打听到的消息,都是永和帝想让他知道的事。
对此,宋佩瑜除了感叹世事多变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重奕,只要重奕觉得魏致远没说谎值得信任,他就愿意相信魏致远已经与书中的魏致远截然不同。
魏忠没事,魏致远也没被牵扯。
恰好东宫小学堂中的人,除了盛泰然与平彰留在卫郡,柏杨身份尴尬,魏致远闲暇的时间最多,刚好能与詹事府对接,帮忙筹备永和帝寿辰。
所以吃火锅的前半程,大多数时间都是魏致远在说,其他人边听边吃。
因为楚国使臣和双梁使臣突然到来,寿宴当天许多细节的地方都要改动,礼部和太常寺提出想法后,还要经过东宫的同意。
重奕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能提前去猎只格外雄武的老虎回来,准备将完整的虎皮送给永和帝当寿礼,已经是格外上心的表现。
虎皮仍在炮制中,虎骨已经分别送去了勤政殿和肃王府,连带着长公主府也送了些。
以至于几乎整个朝堂都提前知道东宫太子给永和帝准备了什么礼物,纷纷在礼单中添了些格外寻常,如同兔子、灰狐之类的皮毛。
他们也送皮毛,还远远不如太子送的虎皮,才更能衬托太子勇武纯孝。
只要太子好,陛下肯定高兴!
就连宋氏也不能免俗,在礼单最后加了几张灰狼皮。
同时送到宋府,更稀有的雪狼皮却被送去了天虎居。
宋佩瑜觉得这个颜色格外衬重奕肤色,便让人将雪狼皮搬到重奕最爱打发时间的暖阁。
等到众人吃的差不多,魏致远才将礼部、太常寺和詹事府拟定出来的具体流程说完,连火锅都顾不上吃,立刻去端冰水润嗓子。
宋佩瑜想了想,以征询的目光看向重奕,让安平王坐在梁王世子和睿王世子之间如何?安平王素来脾气好,在他们之间做个缓冲,避免他们在陛下的寿宴上打起来。
从收到双梁使臣即将来赵国给永和帝贺寿的消息开始,宋佩瑜就想着怎么让梁王世子和睿王世子在咸阳打起来。
只有这样,赵国才能借着双梁之间存在已久的矛盾,让双梁都更依赖赵国。
但宋佩瑜绝不想看到双梁的人,毁了赵国为永和帝精心准备许久的寿辰。
可怜正在永和帝赐的府邸中快乐斗鸡的安平王还不知道,彻底从卫国逃脱后,他仍旧逃不开阴阳怪气和针锋相对。
重奕听了宋佩瑜的提议后立刻点头,好
速度快的让宋佩瑜怀疑,重奕根本就没听他说了什么。
宋佩瑜眯起眼睛,突然以更快的速度道,你最近吃糖太多,应该缓缓,接下来十天都别吃了,将糖罐子搬到我房中。
重奕正给宋佩瑜捞菜的手顿时僵住。
不了吧?
宋佩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确定重奕有认真听他说话后,立刻将心思放到其他事上。
另一边,正被宋佩瑜惦记着的双梁使臣,也边吃着赵国招待他们的火锅,边想着心事。
他们的心事便是住在隔壁的仇家和尚且没见到面的永和帝。
尤其是紧赶慢赶都没在梁王世子之前入城的睿王世子,更是将肉和菜当成了仇人般的撕咬。
当年梁州睿王带大军冲击卫国廉县城防时,恰好重奕还没从廉县离开,便与睿王应战。
不仅将睿王的腿钉在地上,还带着三千赵军追得五万东梁军溃散而逃。
急于逃生的睿王不得不让人将他的小腿砍断,永远的留在廉县。
重奕追回将近三万的东梁兵俘,却愁着怎么要怎么安置。
留在廉县,数倍于赵军的东梁军俘对本就没彻底稳定的廉县来说威胁太大,每日消耗就是个庞大的数字。
又不能将这些东梁军俘白白放走,这岂不是告诉睿王,廉县内的赵军不足,想打千万别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