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晰想了想带着谢颜去了镇上。
谢颜自从见过陆言,话就开始多起来了,马车里十句里七句不离陆阁主。
大师兄,你觉得陆言长得好看吗?
尚可。
我看大师兄总是不正脸瞧他,还以为师兄不喜欢。不若我们把他赶走?
没有第一日就赶人走的道理。
也是,可我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不收钱办差事,凡人什么时候也有这般觉悟了?嗯,我一定要盯牢他,万一他是想杀人越货。我们到时候还得找地方埋尸。
叶君晰见谢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抬手就给他脑门上敲了个栗子:不许下死手。
谢颜一挑自己脸边的碎发,耸了耸肩膀:嗯,那就只打断他的腿,总该行了吧!
叶君晰勾起唇角,掀开车帘,他还未看清外头是些什么东西,谢颜就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师兄!大师兄!那有卖糖人的!快!师傅停一下!
叶君晰也没想到这马车停得这般快,谢颜直直朝他扑了过来。
马车不大,谢颜个子却高,弓着腰差点狠狠撞在窗沿上,还好叶君晰及时抬手作为肉垫及时给他的头顶做了个缓冲。
少年连忙将他的手捉住,揉着手背笑着说道:大师兄对我可真好,疼不疼?
冰凉的指尖被他搓得发烫,叶君晰连忙抽回手下了马车。
谢颜紧跟着他身后,望向他的眼神像是会拉丝的麦芽糖。他有些不敢看,拿过做好的糖人递给谢颜,就自顾自地往前走。
谁知谢颜三两步追上他,将糖人杵到他面前,侧着头瞪圆了可爱的狗狗眼:师兄怎么就买了一个?师兄不尝尝?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少年的星眸里全是叶君晰的倒影,好似这天上地下他的眼里只装得下大师兄一人。
星星在拨动美人的心弦。
他顿步不动,少年又道:尝一口,我没吃过的。
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少年立刻将糖人抽了回去。放在嘴里嗦了起来,笑眯眯地含糊道:哼哼,真甜!
那个甜字像一记重箭,直击叶君晰的心脏,一阵酥麻从他的胸口窜到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冒了烟,耳朵更是烧得滚烫。
自己居然被谢颜撩拨得面红耳赤!?
叶君晰握拳在自己嘴边重重咳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个摊贩在卖原石,连忙快步走上前,还觉得不够掩饰,又蹲下|身子假装在看玉料。
躺在席子上的摊主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绘声绘色地给面前这位俊俏的公子说起自己的石头。
师兄喜欢赌石?!老板我全买!
谢颜跟了过来,抽出一张银票朝摊主甩了过去。
够吗?
摊主一看银票的面值,眼睛都直了:够!够!
那你今日便收摊吧,把这些原石送到花容山那里的古宅里,交给一个姓陆的管家,让他把石头送到谢公子的房里。
谢颜朝他伸出手,示意自己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他刚握住,少年就快速起了力,怕他站得不稳,还从后揽住他的腰,一双会笑的星眸又撞在他的面前:师兄,我把石头磨了穿个玉手链给师兄戴,好不好?
叶君晰深吸了一口气,却难掩脸上的燥热,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以怎么样的语气说好。只记得自己一路上回去,便是连谢颜都不敢正脸瞧了。
原先在龙阳剑派,小师弟也是这样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他怎么觉得自己会有些心动?
真是太奇怪了!
一回古宅,就见陆言站在门口迎接。叶君晰有些后悔,他实在不想见这个人。即便他十二分地确认陆阁主不是宫哲彦假扮的,可陆言的长相却时刻令他心揪。
然陆言这个管家做事我也十分得当,不到三日,就带人将古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连雕龙盘椅都擦得蹭亮 。又从镇上拉来了一马车的食材,亲自给他们下厨。
挑不出错来,人家又不收钱。怎么好赶人走?
日子一晃就是半月,叶君晰靠在紫瓦亭柱边,盯着池塘中新入的花鲤出神。想起中午谢颜拧着眉头嘟着嘴,又是嫌萝卜淡了,又是计较肉丝切得太细的模样,美人微微弯起嘴角,竟觉得故意给陆言挑刺的小师弟有那么一丁点的可爱。
叶公子。
不知何时,陆阁主已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唤了他一声。
他微微转身,冲他一笑示意。让面前的陆言一愣。
化作凡人的叶君晰依旧不掩其清绝样貌,人如雪间寒梅,柔云沾月,连风华绝代四个字都形容不够。
一眼惊心后,陆言问道:您也觉得我的厨艺不佳,所以改让谢公子做晚膳吗?
叶君晰搓着手腕上的玉珠,那是昨日谢颜磨的手串。浅粉柔嫩绿、月白变枫黄十八颗的盐源玛瑙花珠均是幻色,颗颗满色满肉,干净无杂。衬得美人玉腕更添妖娆。
时日久了,他习惯了陆言这副面孔,看着他心里想起的,不是毕彦却是小师弟。
他想吃谢颜做的酒酿。不知道晚膳会不会有,或许他应该去镇上买一点,偷偷放在厨房里,谢颜看见了应该会做?
叶公子?
啊?
叶君晰突然回神,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是,陆阁主的手艺很好。只是谢颜更加了解我些,做得更合我口味。
哦是吗?
陆言有些失望地退下了。他绞尽脑汁想讨叶公子的欢心,自认为凭自己儒雅的魅力应该可以吸引到美人,可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座山似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若说叶公子不好男色吧,但他与谢公子之间却总有那么一丝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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