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栩:“三皇兄怕不是来讨教,?而是专程来损我。”
两兄弟说话时,?稷旻便抱着茶盏坐在里面看着。
他从前也是这样,因为是太子,?是储君,便与一般皇子不同,也没必要假热络。
但其他皇子之间,包括稷栩,?都维持着一拍和乐,鲜少争执不快。
稷阳听稷栩这样说,笑声清朗:“罢了,不与你说笑,其实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说着,他微微侧身,亮出与自己同行的几位娘子。
稷栩看着来人,不由一愣:“几位娘子可有事?”
朱伽莲碎步上前,裙摆翩跹,宛如一朵娇莲:“皇后娘娘今日的诵经祈福已完成,时下已返回行宫。又闻殿下与圣人还在忙碌,便让人准备了些甜汤。”
朱伽莲言及此,忽然轻抬目光,往厅内正坐上首的稷旻身上瞄了一眼。
“圣人那份,娘娘已亲自送去,至于殿下这份,便让小女子代为相送。奈何行宫地大,地方难找,得亏有三殿下领路,才叫莲娘找来这里。”
稷栩处理公事时的从容自如瞬间消散,为难的看了稷旻一眼。
皇兄……要不你来?
“来了来了!”江薇作壁上观,在书案下拼命扯玉桑袖子:“你完了,朱伽莲必定是听说了你,所以知道殿下来了这里后便追来,看看这架势,分明是正宫逼宫!你完了!”
玉桑瞥了她一眼,悄悄转眼去看稷旻,结果发现稷旻垂眼喝茶,理都没理外面。
她撇撇嘴,心道,不解风情。
朱伽莲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女子忽然往里走了两步,隔着厅门对韩唯:“姐夫,阿珊得知姐夫也忙了一日,也做了姐夫喜欢的甜汤,姐夫赶紧来尝尝吧。”
玉桑的目光倏地一亮:“这是谁?”
江薇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
自家的男人都要守不住了,你还关心别家的热闹!
但转念一想,她们现在是在替祖父防着韩唯捣乱,有关韩唯的事,难免更上心。
又想,好在玉桑是提前给她打了招呼,否则换个人来看,必定觉得她是更在意韩唯。
“韩唯亡妻出身王氏,与韩氏一样,是门当户对的大族。那是王珊,韩唯的妻妹。相信我,所有想嫁给韩唯的女子里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王珊。”
玉桑偏头,好奇道:“为何?”
江薇正欲开口,目光不由得一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她连忙正襟危坐:“不知道。”
顿了顿,又补了句:“那个……太子殿下好像在看你。”
玉桑下意识瞄了一眼稷旻,刚好瞧见稷旻冷着脸收回目光。
她尚未细究稷旻这个表情,却意外发现韩唯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难道是因为那个妻妹王氏?
另一边,稷栩觉得,无论是朱伽莲还是王珊,他都应付不来。
是以,他望向第三个人。
“江娘子也来了。”江娘子?
玉桑转头看向外面,果然是江慈。
江慈跟着朱伽莲和王珊一道过来,却并不急着开口,等二人说完,她才缓缓道:“原本我是来探望叔祖父与两个妹妹的,偶遇两位娘子,知她们来意,又得三殿下提议,便给大家都准备了一些水食……”
江慈说到这里,侧首看了稷阳一眼,稷阳也正看着她,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江慈端在身前的手紧紧互拽,继续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位都是为朝廷效力之人,换作圣人和诸位殿下,都不会厚此薄彼。诸位辛苦一整日,都用些水食吧。”
一旁,朱伽莲看了江慈一眼,若有所思,王珊则是满脸不屑。
稷栩连忙道:“江娘子有心了!”
江慈从容道:“不必谢我,本就是三殿下先提议的,谢三殿下便是。”
稷阳一直看着江慈,闻言忽然弯唇,笑意浓厚。
江慈转眸迎上去,两人又是一个默契十足的对视。
稷栩笑笑:“都该谢的,三皇兄和几位娘子先进来吧。”
说着,稷栩将人赢了进来,厅内官员也不好再坐着,纷纷起身客气相迎。
玉桑人在厅内,却将外头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江慈如今一心拿下三殿下,成为三皇子妃,自然事事都向着他。
可稷阳居心叵测,玉桑对他也不大了解,心里总觉得不安。
“玉娘子。”外面的人走进来同时,稷旻放下茶盏,喊了玉桑,语气淡淡的:“添茶。”
玉桑正在为这焦灼的局面想辙,忽被稷旻打断,人又都进来了,她只能恭敬应声,起身为稷旻添茶。
几乎是玉桑一动作,朱伽莲便留意到,但只是看了一眼,又轻轻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