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求不同,?人心作祟,放不下罢了。
但她不确定的是,?稷旻这份温柔下暗含的隐忍,是试探还是拖延。
玉桑一分心,稷旻便察觉了,他停下来,撑起身看她。
玉桑收敛心思,眼睁得圆溜溜与他对视。
稷旻没追问她在想什么,翻过身就要躺下。
玉桑眼疾手快,?伸手一抄垫在他背后将他托起来。
稷旻看她:“做什么?”
这事玉桑忍耐已久,“你……”
稷旻:“我怎么?”
玉桑瞪住他,不如不快:“你身上还穿着外袍,就往人家床上躺!”
稷旻盯着她看了片刻,嗤的一声笑了。
他撑身坐起,拉过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衣带上,朝她偏头:“那就替我脱了。”
玉桑一怔,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按得更紧。
稷旻含笑看着她,仿佛在说,自己往脚上砸的石头,就别喊疼……
……
几声衣料窸窣响,男人宽大的外袍被理得平平整整,挂上衣架。
稷旻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玉桑忙碌的背影。
挂好衣裳,玉桑回到床边,稷旻伸手一拉让她靠坐在床头边,继而身子一挪枕上她的腿。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两刻钟后叫醒我。”
玉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见他真的染了倦意,昏昏入睡,到嘴边的话又咽住。
房中安静极了,有冬芒在外守着,她倒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听着稷旻渐渐平顺规律的气息,玉桑难得认真考虑起他们如今的关系状态。
虽然重逢至今,她一直反抗不了他的亲近,但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在这种事上坚定的表态。
久而久之,倒像她默认了此事,才让他习以为常,频频找来。
其实,玉桑很清楚,自己从未真正从心里排斥过稷旻的亲近。
其一,是因为前世记忆。
她本就不是带着对他的恨与厌离开,相反的,她希望他往后能好好地。
所以每每触碰时,身体的记忆与习惯比意识更快复苏。
不过他存心激怒,要她不痛快时得另论。
那种情况下,他呼吸都是错的,更遑论碰她。
其二……大约是个有些羞耻的原由。
她活过两世,才不像他说的只是个噱头。
她敢说,男女情爱,两边宅子的未婚娘子加起来都没她懂得多。
食髓知味这种事,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有,她就是女子中的典例!
但……这是不对的!
既不愿同他回宫,就不能抱着这种无所谓的心态与他卿卿我我。
他们之间实力悬殊是事实,却不能成为她纵容自己的幌子。
可话说回来,与稷旻相处多时,眼见他与上一世的诸多不同,玉桑多少了解他。
真要制止如今这种见不得人的缠绵,恰恰不能与他对着干。
越是摆出三贞九烈的姿态拒绝他,就越是勾他心底疯态。
况且,稷旻一样了解她,熟悉她,她是真不愿还是假作态,他一试便知。
届时被他当成个情.趣,同她发起狠来,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与稷旻的差距,不仅在于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还有身份的悬殊。
要他寸步难近,可不能凭她这副小身板亲身上阵。
得以夷制夷,将他隔得远远的!
玉桑继续琢磨起自己刚才的主意,想着想着,思绪发散,渐渐天马行空起来——
其实,她并非离了稷旻就活不了的。
大概是因为两世加起来才尝过他一个男人,他又不错,才会馋他的身子。
三条腿的□□难找,三条腿的男人不是比比皆是?
等她尝了别的男人,比他更好的男人,一定就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