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顺势握住玉桑的手,紧随其后。
玉桑没想到太子这么配合,趁韩还没走远,她抱住太子的手臂:“原来郎君喜欢鹿茸和熊掌,桑桑回去便研究研究这两道菜。”
少女清脆的声音后,是男人清润的应声——
“不爱吃,不必做了。”
少女疑惑:“为何?”
男人又是一声哼笑,伴着少女轻呼,似是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不是没见过五十斤鹿茸和五十斤熊掌长什么样吗?今天你就见到了。”
咔。
被握出温润色泽的玉扇骨,就这样断了一根。
……
或许是忍无可忍,韩唯都没顾君臣之仪,冷着脸走远。
玉桑下意识加快步子,手被扯了一下。
身高腿长的太子缓缓踱步,并不着急的样子。
他握着她的手,斜睨她:“这么着急,要去追谁?”
玉桑被这番话提醒,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拖住太子的手站定:“对了,我都忘了姐姐。”
见太子盯着自己,玉桑连忙把袖口翻给他看:“方才不留心被人泼了水,江姐姐便带我来这里处理,可她一直没回来,反倒是韩大人过来了……”
太子瞄了一眼,果然还能瞧见水渍。
他收回目光,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不必等了,她知道我来找你。”
玉桑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姐姐是被太子绊住了。
她如今不知为何又生了撮合之意,得知太子来找自己,定是千百个愿意。
玉桑心中轻叹一声,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出客房所在的院落,太子忽然站定,玉桑险些撞上他的肩膀。
太子朝前做了个召唤的收拾,玉桑偏头看去,只见飞鹰拿着一件颜色素雅的披风小跑过来。
太子接过披风,抖开一扬,披风绕着玉桑轻旋,将她的身躯遮住。
披风是江慈做衣裳时用多的料子给她做的。
今春寒料峭,早晚冷热不定,江慈还嘱咐过玉桑,出门一定要带上。
然而,玉桑满心都是今日的事,听过就忘,没想到太子帮她带出来了。
她轻轻垂眼,男人修长的手指熟练的为她系好带子。
这情形,竟叫她想起了他给她系裙带的事。
正出神,男人的手指从系好的衣带上离开,落在了她发间。
玉桑下意识抬头,发间的玉簪绊了他的手,被带出来一些。
同一时间,太子垂眼,目光从那把玉簪转向她的眼,两人不期然对视。
因着上次太子专程提了她没用金饰的事情,所以玉桑今日一碗水端平,挑了几样嵌宝石的金饰,搭配玉簪也不会显得太突兀,省得他又借故嚷嚷。
太子看着她的眼,忽道:“就这么喜欢这把簪子?”
玉桑的第一反应是,人果然只看自己想看到的部分。
甚至想主动指一指另一边的金饰给他看——讲点道理,我都用了。
然而,在捕捉到他眼中几丝晦暗不明的深意时,玉桑隐约觉得,他说的不止是这把玉簪。
玉桑渐渐认真的与他对视:“江姐姐知道桑桑没见过及笄礼,便送了这把簪子,这是旁人的好意,桑桑自然喜欢。”
太子的手落在她耳畔,“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
玉桑觉得他似乎将话头带到了奇怪的方向,正欲岔开,忽听他倾身凑近。
“我对你不够好吗?”
这时,礼乐再次响起,是及笄礼用的乐曲。
太子没有等待玉桑回答这个问题,兀自笑了笑:“我知道这事,却不曾留心,江家娘子偶然一听便这般用心,也难怪桑桑喜欢亲近江娘子。”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一面是山河社稷图,一面雕刻五谷丰登图,玉质上乘,雕工顶尖。
明黄玉线捆绑,坠下的流苏头处还穿了宝石。
“今日恰好是应家娘子的及笄礼,眼下礼乐奏响,我只好借花献佛。”
“簪子我是没有了,这个送你。”
玉桑紧紧盯着那枚玉佩,没有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