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接过她手中攥着的毛皮,抖开后将它披在自己肩背上,一把抱起她,坐那火盆边的木墩子上,用毛皮将怀中的她与自己一同裹住。
他伸手拿起她湿答答的中衣、袄儿,一件件对着火盆烘烤起来。
他这般默不作声,她亦不再说甚么,只静静窝在他怀中看他烘衣服。
火盆中木柴毕剥作响,有零星的小火星子窜起。
她的中衣是件藕色杭绸小衫,料子轻柔地很,不多时便被烘干。他拿了那中衣,她伸手去接,他并未递到她手上。
他将那中衣披在她肩上,拎住衣襟,把她一只手放进衣袖中,另一只手亦然。他低头寻到腰侧系带,将系带系住,动作虽不熟练,但却似做过千百遍般坦然。
他道:待这场乱事了了,我便陪你回安源。我想见见你母亲。我需同她好生商议,我恐不能将她女儿留在安源老宅陪她。我要带你回京城。不过岑家婚约,必是要退,不宜再拖。今后,你也莫要再抱着对岑公子的歉疚之心行事,难道你从来不曾想过我么?
如莺自然是想过他的,不过是不敢妄想,便干脆抛开他罢了。她与他,原不该凑到一处,只是阴差阳错有了那一回。
她道:阿骁,叠翠楼那一回,不过是阴差阳错,你又何必执着于心。你已知晓,今晚我我亦不是叠翠楼之时的我。
他道:叠翠楼有多少阴差阳错,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若不愿,没人胁迫得了我。我不至于为了阿骧收拾烂摊子,要送上我自己。也不至于为了个无血亲的表妹,要行那荒唐之事。
如莺害怕他说出那句话,掩耳盗铃地唤道:阿骁!
他知她意,伸手摸了摸她脸,道:回去后,还住在福安堂,帮我好好照顾祖母。今夜她折腾不轻,你要好生孝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