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槐安的座车停在了貌楚家那栋红砖红瓦的别墅前。
那名功夫不错的中年管家依然等在阶下,恭敬的帮他拉开了车门。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陈槐安下车时问。
“回陈先生的话,您喊我阿康就好。”
“阿康?这是华人的称呼习惯。”
“是的,我祖籍华夏。”
“那你华人该有的骨气呢?”陈槐安淡淡瞧着他,意有所指。
阿康眯了眯眼,恭敬神色不变:“让陈先生笑话了。我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骨气不骨气的,只知道有恩就要偿。”
陈槐安眉毛一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羡慕上校啊!”
说完,他就上了台阶,阿康忙快走几步,帮他打开了门。
起居室内,貌楚捏着烟斗坐在没有火焰的壁炉前,老式唱片机内正在播放戏曲,咿咿呀呀的,陈槐安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确定是华夏剧种。
看到他来了,貌楚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然后闭上眼继续摇头晃脑的打节拍。
陈槐安也不客气,让阿康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边抿边等。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一折戏终于唱完,貌楚睁开眼,挠挠稀疏的花白头发,感慨道:“也只有上千年的文化传承,才能催生出如此经典的文艺作品来,华夏不愧是泱泱大国啊!”
“听到上校这么说,属下既荣幸又汗颜。”陈槐安笑道,“刚刚您欣赏的戏剧,我完全听不明白,甚至都是第一次听。”
“你没听过并不奇怪。”
貌楚摇头道,“年轻人本来就不爱这个,再加上我刚刚听得是榕腔,典型的方言戏,只有当地人才听得懂,在华夏还不如在我们南边流行。”
“只有当地人才能听懂的方言戏,上校您居然毫无障碍,属下好像更加汗颜了呀!”
貌楚哈哈一笑,用烟斗隔空点着他说:“你小子这张嘴确实厉害,跟你聊天,可比跟我手下那些军官有意思的多,连加陵都不如你。”
艹!拿孙子出来比,占老子便宜啊?老不死的,迟早弄死你!
心里骂着,陈槐安笑容又讨好了几分:“得,有您这话在,属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算是哪天真没用了,也请您给个机会,哪怕只是留在身边每天听个响乐呵乐呵,也比啥都没有强,您说是不是?”
貌楚顿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