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枪声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便是零零散散,时而响起一阵,时而一声两声。
陈槐安一直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他念的是胸口那块木牌上的《金刚经》最后一品,理论上讲根本不具有祈愿的功能,但没办法,他只记得这几百字。
不知过了多久,彭乐邦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中传出。
“报告法师,农场武装已经成功解除!”
“可有无辜人员伤亡?你的手下有没有损失?”陈槐安立刻问道。
“对不起,法师,我无法确定伤亡人员是否无辜,只能向您保证,被关押的女人和孩子中没有一人在此事中死亡。
我的手下只有三人受轻伤,并无大碍。”
“那就好。”陈槐安长舒口气,“辛苦了。”
车队缓缓启动,拐过前方弯路,便看到了尽头一扇敞开的大铁门。
驶进门内,车队在一片空地广场上停下,还没下车,陈槐安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躺满了尸体,每一具都穿着军装,赤手空拳,粗略数数至少近百人。
鲜血浸湿了大片的土地,腥味扑鼻,已经有许多苍蝇落在了上面。
他们你摞着我我压着你,聚成一个近乎于长方的形状,只有七八具尸体倒在队伍之外。
乍一看像是死亡之后又被人堆在一起,但陈槐安稍稍一想就知道,这些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集合站队,然后遭到彭乐邦手下屠杀的。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里会发生一场激烈的乱斗,所以才会那么担心女人和孩子受到误伤。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是关心则乱,钻进了牛角尖。
农场里的守卫一样是貌楚的兵,他们自然不会对彭乐邦太过戒备,只要彭乐邦掏出一张上峰的命令,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要求所有人出来集合就行了。
够狠,够阴,够毒!
陈槐安不会同情那些死掉的守卫,只是内心中对于jūn_duì的冷酷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没有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是很难单凭影视作品就体会到这些的。
“把这些尸体分散开,丢到农场的各个角落,这样拍起照来好看一点,不容易引发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