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陈槐安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女人,“多出的十块给孩子买糖吃。”
他说的慷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他手下酒店赌场里的那些公关小姐随便陪客人吃顿饭就能有上千的收入。
而在同一个城市里,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的地方,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卖一次只值三十块钱。
女人接过钱之后表情明显放松了些,把伞搭在车门上方,“老板请下车,我家就在对面的胡同里,几步路就到了,不远的。”
“好。”
陈槐安手边也有伞,下车后撑开,拉开驾驶席的门,刚要帮李美丽挡雨,伞却被抢了去。
他这才发现李美丽的脸色不对,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有心解释,但看看附近那些眼神越来越不善的闲汉,只好苦笑一下,淋着雨跟女人往路对面走。
那女人见他没了伞,回头看看气质冷艳的李美丽,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多问,把伞举高了一些,遮住陈槐安的头顶。
“谢谢!”
陈槐安这才看清女人的全貌。
坦白说,这个女人长得一般,小鼻子小眼的,勉强称得上清秀,好好化一下妆,遮住暗沉的皮肤和眼角的细纹,应该能有个六七分。
不过,她的身材还行,虽然偏瘦,但和旗袍的气质很搭,有点民国风味。
若是放到国内古镇去,阴雨天,打一把油纸伞走在石板路上,应该会有不少文艺青年觉得她像个丁香花一般的姑娘。
可惜,这里是缅邦,落后、贫穷、黑暗、混乱的缅邦。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丁香。”
陈槐安心头一跳,脱口道:“这么巧?”
“巧?”
“哦,是……是因为下雨天你穿着旗袍,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戴望舒的《雨巷》,有读过吗?”
“啊,我记得,上学的时候还专门背过。”
女人抬起脸看他,眼眸亮晶晶的,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有些别扭的恭维道:“老板您、您真会说话!”
陈槐安呵呵一笑。
他刚才确实想到了《雨巷》这首诗,但他所说的巧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丁伦也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