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喝的很是豪迈,但他握起的拳头和紧闭的双眼都分明在清晰的展示着他此时的憋屈和愤怒。
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圆桌对面,张晗娇痴痴望着喝酒的陈槐安,早已干涸的心脏忽然有清泉涌出,虽然只是点滴,但依然带来了些微刺痛,痛得她想哭。
德钦泰眉头紧锁,多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很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砰!
空酒瓶重重的撴在餐桌上,陈槐安呼出一口浓重的酒气,身体晃荡了一下,对昆达道:“少校,该你了。”
昆达瞅了瞅酒瓶子,又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嘴角一翘,放下汤匙,端着酒杯起身,眼神嘲讽的说:“狗就是狗,根本没脑子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碰杯两清?”
话音未落,他抬起手臂,把酒杯举到陈槐安头顶,然后手腕一翻。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包括昆达的女伴在内,全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傻子都知道,这一杯酒倒下来,陈槐安与昆达之间将再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除非陈槐安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
他,是吗?
陈槐安微低着头,酒液顺着他的发丝流到脸上,在下巴汇聚,滴落,浸湿了他的胸襟。
他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在向昆达认错。
是哪一个呢?
德钦泰的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余光瞥见陈槐安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扶着酒瓶变成了倒握酒瓶,脑海里陡然一道闪电划过,明白了一切。
糟糕!
他当即便要起身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只听又是一声砰响,伴随着女人的惊叫,昆达直接被砸翻在地。
“咦?居然没碎,死猴子脑袋好硬啊!”
陈槐安醉眼朦胧的看看手中的酒瓶,然后弯腰照准昆达的脑袋,再次重重的砸了下去。
啪!
酒瓶碎裂成渣,陈槐安终于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