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联系方式,梅浩英与陈槐安回到医务室,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喷进水盆,然后又将盆里的水泼在外面地上。
陈槐安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麻醉剂。”梅浩英舀水开始涮洗水盆,随口应道,“这个剂量直接注入血管,可以致死。”
陈槐安一惊,随即明白过来。
若是之前齐索有任何不对,梅浩英都会让石三制住他,然后再用麻醉剂杀了他!
“怎么?觉得我心狠手辣?”见他半天都不说话,梅浩英笑问。
陈槐安摇头:“你以前杀过人吗?”
梅浩英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主观故意谋杀的,没有。但因为生病死在医务室的奴隶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半吊子医术给治死的,所以不好说。”
陈槐安沉默,好一会儿自嘲一笑:“或许是因为在这儿没怎么受过苦,眼里只看到旁人的血腥和悲惨,缺乏亲身体会,所以潜意识里依然觉得杀人什么的离我很远。
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蠢?”
“是挺蠢的。”
梅浩英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说,“小安子,你必须尽快的调整好自己。
这座矿场是人间地狱,不代表外面就是世外天堂。从某种角度来讲,那里的凶险程度甚至远超这里。
起码这儿的悲惨和血腥都是直白且赤果果的,而外面更多的则是尔虞我诈,恩将仇报,头一天跟你推杯换盏勾肩搭背,第二天就把你剖心挖肝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如果你只想做个平凡的普通人,那没什么好说的,维持善良,然后祈祷命运别太多舛就行。
可若是你心有所求,想获得更多,想往上爬,那就得在善良的外面裹上一层冷酷。你可以不坏,但心肠要硬。
因为在很多时候,光是有牺牲自己的觉悟还远远不够,需要你守护的人在你死后会更加悲惨。”
陈槐安低下了头,幽幽地问:“我还有可能过平凡的生活吗?”
“如果你能放弃仇恨,当然有可能,想办法回国,隐姓埋名就行。”
“回不去啦,我是通缉犯,被抓住至少也会判十年的那种。”
“卧槽!”梅浩英伸手扳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皱眉:“没想到,你长得跟个兔儿爷似的,感情还是个亡命徒啊!”
陈槐安失笑,拨拉开他的手,正色道:“说正经的,过两天去城里一定得注意安全。
虽然以前你采购药材的过程都很随便,但这次不只是给潼潼买书买糖,还要打电话联系人,必须千万小心才行。”
梅浩英也笑了起来:“怪不得齐索会怀疑咱俩搞基,你这话听上去真的很像妻子在叮嘱丈夫啊!
咋的?又不想当潼潼爸爸,准备做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