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眼前茂密的丛林仿佛变成了康庄大道,充满了自由的诱惑。
然而,在两分钟后,他却深吸口气,系好腰带毅然转身回了营地。
刚刚他只是临时起意试验一下,穿越原始山林的物资都还没有准备好,现在逃跑,死亡的概率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
给守卫们送完一圈药,天边就燃起了一片火烧云,陈槐安挎着药箱走出营地来到河滩上。
这里建有一长排木棚,便是淘金奴隶们的住处了。
三十个奴隶住一间棚屋,有一名管头负责管理监工。奴隶们睡木板大通铺,管头可以用布帘子隔出一个单独空间,算是小小的特权。
每每来到这里,陈槐安心中对梅浩英就充满了感激。
因为要不是那个胖子,此时的他就会和这些奴隶一样,睡在猪窝都不如的地方,每天劳累十几个小时之后,还要承受蚊虫叮咬,日晒雨淋。
淘金沙是个眼力活,光线不好的时候自然没法干,所以这时奴隶们已经下了工,正三三两两,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统计金量和排队领饭的地方走去。
他们大部人的脸上只有灰败,眼中毫无光芒,要不是偶尔有人会跟陈槐安打声招呼,他都感觉自己正在拍一部末日丧尸电影。
身处绝境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失去希望。
走进一间棚屋,因为没有灯,他刚要打开手电筒,就听有人招呼道:“安兄弟来啦,真是麻烦你了。”
“勇哥你还是这么客气。”
陈槐安借着手电光芒走到右边通铺的角落,那里一坐一站了两个人。
站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材精壮,表情木然且冷漠;坐着的则是位笑呵呵的老人。
其实,说是老人也不对,他只是外表苍老像花甲之年,其实真实年龄还不到五十。
这人名叫张士勇,据说来缅邦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儿,不慎遭人欺骗成了奴隶,被卖来卖去,辗转多地,伐过木,挖过翡翠,种过罂粟,修过路。
至今,六年过去了,女儿还没找到,他的身体已经垮的不成样子,怎么看都活不了多久了,却依然渴望着自由。
检查了一遍张士勇腿上的溃烂处,没有发现恶化,陈槐安又为他包扎好,然后掏出一粒消炎药让他吃下。
“勇哥放心,只要你注意别让伤口沾到脏水,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张士勇笑着点头:“谢谢你安兄弟,这些天多亏了你……”
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伴随着妇人的哀叫求饶,像是正在遭受毒打。
“唉……”张士勇叹了口气,“管头好狠的心肠,那可是他亲妈呀,怎么就一点都不留手呢?”
什么?
陈槐安惊得险些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