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之到眼睛瞪得极大,突然之间扑起来就要撕了谢行之,却被燕七按住了。
他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谢行之,你混蛋!你栽赃嫁祸给我!你口说无凭!他们不会信的!”
谢行之轻抬下巴,指了指那两支一全一坏的白玉簪子,“这不就是证据,普天之下只有你集齐了烛龙令,知晓其来龙去脉,你有这个本事,你还有这个野心,毕竟你当年逼宫不成,可是始终对我怀恨在心啊。”
“谢行之!你!你果然没忘记当初的事情!这些年你还装什么兄弟情深!谢行之!你如此恶毒!你不得好死!”谢璟之怒骂道。
谢行之摆了摆手,“成王败寇,璟之,是你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
谢璟之瞪着他,眼底透着刻骨的怨恨,控诉道:“谢行之,你不能杀我!先帝留有遗诏!我的命谁也不能取!你也不例外!”
谢行之挑了挑眉,“我不杀你。”
他一个眼神燕七剑光一闪,“啊”的一声惨叫,谢璟之手脚经脉尽断,鲜血直流。
“谢行之……你不得好死……”他趴在地上,手脚疼痛无力,像被人扒了壳的是软脚蟹。
谢行之扬唇,淡声道:“恭王谋逆,国宴上刺杀君主,害死使臣,逼得两国开战,陷百姓于水火之中。碍于先帝遗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故断其筋脉,革皇室姓,贬为庶人,三日之内查抄府邸,不得有误。”
李德让应声,“是。”
“璟之,你可真是大汉的罪人啊。”他感慨道,“我可够仁慈了吧?”
“谢行之,你不得好死……”他额角冷汗频出,手脚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鲜血从身体里一点一滴流走,气力也在逐渐丧失。
谢行之淡然一笑,“割其舌,免得泄露了皇家辛密。”
“是。”燕七应声又是一剑。
“唔——”谢璟之满嘴鲜血,疼得浑身痉挛。
谢行之却是踩在他的手指上离开了。
“唔——”十指钻心的疼。
谢行之回到承乾殿,李德让伺候他把手洗干净,然后又忍不住问道:“陛下,当真要如此?”
谢行之擦干净手,把帕子扔在他身上,道:“我何时反悔过?”
“可是,这实在是……危险至极啊!”李德让忧心道。
谢行之冷嗤一声,“若我死了,你将谨言抚养长大,让他登基为帝,我的那些策论你一个个都要替我实现。”
“陛下!”
“好了!”谢行之也失去了和他交谈的耐心。
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心怀臣民与天下,如今燕国欺到头上了,他如何能懦弱求全,割地赔款以求自保。
他想起那日和谈时燕国使臣倨傲的嘴脸就只恨不是自己亲手了结了他。他平生最恨任何人威胁他,可燕国却屡屡犯禁,他又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他沉声道:“御驾亲征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
要不然他为何要急着清理了谢璟之,安排好后事。此行,安危难断,或许他能护住大汉,又或许他与大汉共存亡,如此九泉之下也不算辱没了列祖列宗。
明日朝堂,他便会公布此事。
谢行之垂眸,如今的大汉缺失的不仅仅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更是一个能给他们信心,振奋精神的领袖。
见他确实都想清楚了,李德让忍不住红了眼眶,“陛下……”
谢行之却是沉默了,他低语了一句,“我要是死了,准她再嫁。”
她无儿无女,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被困在这里。谢行之的手指忍不住攒成拳,他,他本来是想让她们都陪葬的。
可是……那一剑,他自是知道刺客不会真的刺中要害,可她单薄的身子挡在他身前的时候,谢行之不得不承认,他这么自私的人,也会有生出良心的一天。
他扯了扯嘴角,也就自己死了,才愿意放她一条生路。
不然,他做不到。
“什么?”李德让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听见谢行之说什么,便又问了一遍。
谢行之眨了下眼睛,敷衍道:“没什么。”
第40章 我姓霍 清晨天光微明,众朝臣早早地到……
清晨天光微明, 众朝臣早早地到了太和殿前,就在方才所有人都知道了恭王行刺一事,顿时面容震惊者众多, 言辞激烈谴责之人也颇多。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在忧愁着事情出了之后该怎么处理。
燕国得知使臣被杀之后,朝野震怒,立刻往边城重新调集兵力,眼下大汉与燕国开战是势在必行。
有大臣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上书道:“陛下, 眼下我朝兵力衰败,远不敌燕军兵强力壮,咱们还是派使臣去燕国再说和说和吧。”要不然真是要亡国了啊……大臣留有情面地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闻言,林山河眉心紧蹙,仗还没开打便要求和, 这怎么可能打得赢?他刚要开口驳斥, 却见谢行之罕见地站了起来。
谢行之走到台阶前,他站得比众人高, 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儿便给人一种充满了压抑和仰望的感觉。
他看着台下众人, 眸光冷淡, 天空之中,晨光清淡,洒落在他身上仿佛添了一层薄薄的光纱,让他多了几分神秘与淡漠。
他薄唇轻言,“朕意已决, 即日起御驾、”
后面两个字还未说出口, 众人便被身后一道清亮的嗓音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