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雪荔往自己拽,晓泰便再次将雪荔拉回,雪荔被挣来挣去,凌弱的仿佛快要被两个男人撕裂。
“放开我女儿!”
邓婉珠抓着聂颖谦的手臂,企图将雪荔救出。
“聂颖谦,这里是主席家!”
嗤笑看向鹏程,聂颖谦像看一个笑话:“原来主席这么闲,还管男女感情的事。”
……
“你还是不是男人?雪荔不喜欢你,你就***扰她,跟牛皮糖一样缠着她,聂颖谦,传出去你不怕别人笑你?堂堂豪世的老总,竟然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下流的手段,你恶不恶心?”
景蓝刚说完,聂颖谦带来的保镖已经走向她,气势凌人,眼看一场暴风雨将至,晚枝拿出手机就要打:“我叫我哥哥出来!”
唔……
矛盾集中在聂颖谦和晓泰身上,谁都遗忘了雪荔,她突然难抑悲痛,哭出了声。
双臂像风筝的翅膀,被两个男人牢牢抓住,单薄的躯体似乎只要他们再用力一点点就能一分为二,她痛苦不堪的低着头,长发完全遮住了脸颊,只听那悲痛的哭声似乎再也压抑不住,自血液里奔流出来。
“放手!聂颖谦你放开我女儿!”
邓婉珠上前抱住雪荔,双手拂开她两颊长发,一张哭成泪泉的眼睛通红似红宝石。
聂颖谦一直盯着雪荔,看着她侧脸因啜泣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分明有浓浓的痛楚,好像一瞬间无所适从,茫然到仿佛陷入一片沙漠荒原之中。
出乎所有人意外,聂颖谦松了手,雪荔的一半突然像折翼的翅膀,于飞行中坠落。
晓泰也松开了手,于是雪荔紧紧抱住了邓婉珠,脸颊深深埋入母亲颈边,不想与任何人接触或相视。
聂颖谦挫伤的瞳孔灰败苍白,久久看着雪荔,然后一声不吭,转身钻入林肯,一列私家车鱼贯离开,像尘嚣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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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雪荔!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还在纠缠你?雪荔!告诉妈妈!”
邓婉珠奋力把雪荔推开,雪荔急忙掩藏自己的脸:“没有,妈,没事的。”
鹏程和景蓝忧愁的站在旁边,也是千头万绪,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惟独晓泰,一直站在雪荔身后,像骑士护卫她,他的视线很虔诚,很有力量,看不出丝毫的畏惧和害怕,他像勇士般等待着战斗,保卫他至爱的一切。
“妈,”雪荔轻轻擦了擦脸颊,挤出个笑容,“没事的,放心吧,我突然解约他肯定不高兴,什么缠着我,他哪有这么闲啊?过一段时间肯定没事了,放心吧妈,没事的。”
邓婉珠痛心的看着雪荔:“孩子,他要欺负你***扰你,你一定要讲出来啊,咱们要告他,这种事千万不能妥协,你越怕他他就越猖狂。”
其实雪荔心头早就崩溃了,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安慰邓婉珠:“当然啦,这是肯定的,妈,我又不是什么明星,他干嘛欺负我***扰我啊,别乱猜了,就是解约的事惹怒他了,威胁威胁我罢了,真的,过几天他忘了就没事了,别担心了嗯?”
“雪荔,你等我,我回去收东西,今天跟你一起回去。”
雪荔瞪目,急忙阻止:“不行!妈你别添乱了好不好?你忘了上次的事吗?你住这我才安心啊,等这事过去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阿姨,雪荔说的对,聂颖谦这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
景蓝捅了捅鹏程的腰,鹏程伸了伸舌头,立刻噤声。
鹏程和景蓝还不知道雪荔已经被聂颖谦糟蹋了,只有晓泰明白此刻雪荔的心情,那种痛那种委屈和彷徨,人生的一切美好都在眼前碎裂,这种跌入谷底的心情会如何折磨雪荔,如此脆弱需要呵护的女孩反而坚强勇敢咬紧牙关独自忍痛,这是怎样的心情,晓泰又怎会不懂?
下山的路上,四个人都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坐在雪荔身边的景蓝偷偷看看雪荔,发现一直望着窗外的她正默默流着泪,而坐在她前面的晓泰,从侧后视镜中已经目睹雪荔泪流满面的痛苦,他深深的呼吸,尽量让心不那样难受。
雪荔在小区外下了车,脸上的泪痕已经不见了,景蓝不禁感慨,这是个怎样坚强的女孩,连哭都怕让人看见。
晓泰侧目看着雪荔孤冷的背影往小区走,眼球上爬满了红筋,疲累不堪。
“怎么办!这聂颖谦看样子是缠上雪荔了!真够变态的!”
三个人坐在车里,并没有走,鹏程丧气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般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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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刚走到楼下,愕然看到那辆林肯停在面前,心胆寒凉,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刚转身,面前站着一个高壮的黑衣男,不由分说以强风般的力量抓住雪荔手腕,毫不费力就将雪荔送到车边。
车门从里打开,雪荔被身后的男人猛推,整个人摔进聂颖谦怀中,男人用温热身体为雪荔挡住危险,她不仅毫发无伤,反而被男人双臂从后牢牢抱住,脱不了身。
“滚开!变态!放开我!聂颖谦你放开我!”
雪荔惊嚎,人已经癫狂,眼泪刷刷的流,她像个翻搅的机器,在聂颖谦怀中肆意践踏,男人惊诧,几乎快要难以制服她。
“邓雪荔!”聂颖谦双眼也是血红,把雪荔掰正,铁钳般的十指凶狠的夹着雪荔的脑袋,两人含恨的眼睛纷纷剜割着对方:“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在利用我?你以为我会甘心被你利用?”
目眦尽裂的雪荔用尖刀般的视线凌迟着聂颖谦,她漂亮的眼瞳里一遍一遍流出像泉水般的眼泪,聂颖谦实在心痛的受不了,更受不了雪荔那想让他立刻灰飞烟灭的眼神,绝望悍狠的眼神。
“聂颖谦!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他承接着她凄绝的呼吸,用双拇指分别将她两颊的泪抹干,然后平静下来,语气却坚如磐石,深深钝裂她的心:“邓雪荔,有我在,你下不了地狱,你这辈子,你下辈子,你下下辈子无论想去哪,都要得到我的同意。”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雪荔歇斯底里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聂颖谦却一把将她抱进怀中,用双臂用力裹紧她,像冬天里唯一的一条毯子,把雪荔嵌入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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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驶出小区的时候,奔驰早已不见了,雪荔凄厉嚎哭,眼泪刷洗着聂颖谦洁净工整的衬衣,他用掌心压着雪荔后脑勺,展开大衣双襟,把雪荔孱弱如风中之烛的身体裹住,宁愿她哭,却绝不妥协。
林肯回到海滨路,雪荔在车里反复踢打,没办法下车,于是还是保镖从车外将雪荔抱下去,随后交给从车里出来的聂颖谦,他抱着哭成泪人打成狂人的雪荔,双眉绞乱,满脸阴云寒霜。
可就在刚踏入别墅的时候,他的客厅里站着一位背影高大且给人感觉英俊不凡的男士,这位男士一身职业西装,听到声音后循声回头,是一位碧眼睛的外国人。
聂颖谦只是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人已经愕然呆立。
而正从楼上款款而下的女士修养极好的问好让众人抬头,聂颖谦看着她,已是血液冰凉,他将雪荔放下,如一座山石,寒冷坚硬。
“你好,颖谦。”
那位漂亮的外国男人也一同问好:“聂先生您好,费先生已到别墅,请您过去一叙。”
楼上那位气质上乘的女士已步入楼下,她稍稍移目,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完全失去美感的雪荔,然后对家中管家说:“让司机送邓小姐回去,”加重语气有一股凌厉,“安全的送回去。”
管家无措,原地不动,只等着聂颖谦的吩咐,那位女士也不急不躁,用良好的修养含笑看着管家,但笑容里的威严和威胁却呼之欲出。
直到聂颖谦哑败到失声的说了句“送她回去”,那位女士眼中的凌厉和胁迫才缓缓脱落。
“颖谦,你好吗?”
随着女士温柔的问候,聂颖谦转身,极颓败的身影,望着雪荔再次走上林肯,他的眼中分明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