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耀希却出其不意的与他打了声招呼:“你好。”
于是晓泰也回敬:“你好。”
没再说话,傅耀希转过视线,拿起碗筷的瞬间,以波澜不兴的目光极快的看了一眼景蓝身边的雪荔。
中途,雪荔盛汤,蕙姨立刻站起来,非常热情:“来来,我来。”
雪荔忙摇头:“谢谢蕙姨,我自己去。煦”
邓婉珠仰头看蕙姨:“是啊,给她自己去。”
蕙姨只好坐下来,雪荔走向厨房的时候,傅耀希略微望了一眼,表情仍旧淡淡凉凉。
厨房很大,雪荔站在窗前狠狠吸了口气,添了汤正要出去,猛地撞上迎面进来的晓泰追。
晓泰来盛饭的,两人僵持在门边,一进一出,多么尴尬。
雪荔脑子里全是晓泰弹的生日歌,心绪杂乱,对他那点自欺欺人的痛恨仿佛都集体变了味。
她头也不抬,尽管这样很无礼。
朝后退开,乌黑的长发慢慢自两鬓垂下来,遮去她美丽的脸庞。
晓泰淡看雪荔一眼,目光里有些不容易读懂的含义,什么都没说,他进去,她出去。
……
“哥!你在看什么?”
晚枝顺着傅耀希的目光朝厨房入口看了看,雪荔从里面走了出来。
傅耀希寡淡的埋下头,见哥哥完全不理妹妹,鹏程和景蓝对望一眼。
“晚枝,再添点饭吧。”
蕙姨站起来,晚枝没再关注傅耀希:“不要不要,我吃饱了。”
手机轰鸣震动,傅耀希倾斜身体,从黑色运动裤中抽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立刻起身离开餐厅。
这一出去就没再回来,大家都去客厅喝茶吃水果,趁无人,雪荔拉着邓婉珠,悄悄说:“妈,联络的新舞团要我过去,我回去了。”
原本说好晚上给雪荔过生日的,没想到她急着要走,邓婉珠十万分不情愿:“就这么急吗?明天回去不行吗?”
这几天,雪荔情绪起伏太大,深怕晚上被邓婉珠看出什么端倪,急着离开:“让人家等我,肯定不好,没事,妈,您的爱我都感觉到啦。”
抱着妈妈,和妈妈难得撒个娇,邓婉珠也只好放雪荔下山。
“蕙姨,我有点事,先走啦,今天太谢谢您了,真是麻烦了。”
蕙姨明显一愣,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那边鹏程一听,看了眼景蓝:“那我们也走吧。”
景蓝站起来,对蕙姨和邓婉珠说:“阿姨那我们和雪荔一起走了,今天谢谢您们的招待。”
“晓泰,走吧!”
鹏程朝晓泰示意。
雪荔垂首,淡然看她的晓泰,默默低下了头。
“我送你们出去吧。”
邓婉珠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感觉正确与否,但看这两个孩子确实有些可疑。
“晚枝,你走吗?”
景蓝拉过雪荔,问晚枝。
晚枝想了想,走过去挽住景蓝手臂:“我哥回来了,我跟你们一起下山吧,去城里还能找你们玩,待山上好无聊。”
蕙姨突然打住她:“你哥明天还要回北京,你一个小女孩住外面不安全,等耀希回来了你再过去。”
晚枝一怔,好奇的问蕙姨:“还要去北京?那他今天回来干嘛?”
蕙姨被问住了,脸上还闪过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答,景蓝推了推晚枝:“那你留家里吧,我们先走了,等你哥回来你再过来吧。”
“那好吧。”
晚枝有些失落,跟邓婉珠一起送他们出去,蕙姨去了后面厨房。
几个人走到假山附近时,撞到傅耀希迎面而来。
“哥,雪荔姐姐他们回去了。”
正在打电.话的傅耀希表情很阴冷很阴冷,听闻后抬头,微顿,目光掠过几人,不知是对电.话“嗯”了一声,还是对他们“嗯”了一声,再无任何表示,与他们擦身而过。
还没走出庭院大门,雪荔脊椎已经冰凉,因为她看到停在门前环山马路上的好几辆私家车,打头的是那辆烂熟于心的加长林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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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颖谦闲然的走下林肯时,所有人都怔住了,除了晓泰,全都去看雪荔。
“阿姨您好,身体恢复的如何?”
聂颖谦站在原地,穿铁灰色大衣,内搭白色衬衫,双手放在大衣口袋中,目光闲适安然,唇边噙着一缕柔和的微笑,正望着脸色发白的邓婉珠。
“雪荔,上车!”
鹏程拧眉,催促几人,被景蓝护着正往奔驰走的雪荔,手腕突然被聂颖谦握住,一扭头,男人带笑的眼睛分明有了怒火。
“放手!”
邓婉珠看到此情此景,陡然激烈起来:“放开我女儿!”
聂颖谦轻瞟雪荔,发现她和他们用相同的眼神看自己,不禁动怒,转而看邓婉珠,突然换成那副恶劣假笑的表情:“阿姨,要不要我给您说说我和雪荔的关系?”
“聂颖谦你住嘴!”
雪荔大叫,细目怒火灼灼,瞳孔逐渐朦胧。
聂颖谦紧握雪荔手腕不放,往自己怀中强拉:“我送你回去。”
声音旖旎温柔,动作却粗暴无礼,雪荔被他拉扯,被动跟他走向林肯,就在此时,另一只手臂被晓泰抓住,捏的骨头都疼。
凭空而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聂颖谦一回头,那眼神凶悍如一头猛狮,几乎能将晓泰撕碎。
他的鼻下滤出浑浊的气体,体内的怒火集中在握雪荔的那只手上,雪荔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掣住,像一面左右拉开的网,将要挣裂。
“放手!”
聂颖谦阴狠的威胁晓泰,视线已成一条直线,几乎将晓泰当成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