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离开后,太后卸下几分笑意,说:“你胆子越发大了,什么日子也敢这样乱来。”
季琛笑了一声,“她胆子这么小,不逼她一把怎么成?”
太后摩挲着佛珠,道:“你有分寸就行。她是个聪明的,可别把人逼急了。”又想起什么,问他:“再不久就是秋闱,皇帝属意谁去主考?”
“皇兄这段时间还没来得及想呢,东南的祸患够他忙了。到时候估计还是找董思存吧。”季琛心不在焉。
“董思存做过几年国子监祭酒,倒也合适,况且他还是陈庸的学生。”太后点头,继续说:“你前阵子老往钧淑那里跑,想来也做好了应对之策。”
季琛这才抬头,忆起钧淑长公主那张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脸,笑着说:“知子莫若母。公主虽然对此事不置可否,驸马却很热衷。他早有桃李遍天下的想法,琛不过送了个机会给他。”
他举荐丁忧期满,仍赋闲在家的沉非俞来接替告老隐退的李必,与董思存共同主考。有长公主的面子,又有沉家的底气,王秋山一派也说不出什么。钧淑公主虽然不想成为别人斗争的工具,但本来就身陷其中。沉非俞则认为本朝吏制已经是日薄黄昏,在翰林院当编修的时候就时常写论上书先帝,提议改革。季琛选中他来执此牛耳,他也就欣然赴命。
江蘅回宫,发现有人早早在此等候了。
鹿才人形容怯怯,看起来并不像下得了那狠手的人。她跪拜在江蘅脚下,没说两句便哭成泪人:“……臣妾秉性柔弱,御下不足,才让刁奴胡作非为,欺上瞒下,实不知宫中竟出了这种丑闻。不然,臣妾怎敢惊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