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记清最后的情形,模糊印象中只有琴鲤看向自己时那惊诧担忧的脸。
江蘅蒙头睡到日上叁竿,起身才发现筋骨如被拆解重装过一般,处处酸疼。
现在坐在永安宫里,向下首的年轻女子端方微笑,不得佩服起自己忍耐的功力。
太后昨儿睡得晚,现下神有些不济,侧躺在凉榻上轻轻说话:“傅家出了叁朝元老,也算门庭清贵。傅佩兰我听你皇兄提过,是个可靠孩子。既然已经接了花,那你的婚事就交给皇后来办吧。”
静宜扯了扯嘴角,谢过了太后,又朝江蘅拜了拜:“有劳皇后娘娘了。”
江蘅见她态度冷淡,也不过多热络:“哪里,还没有恭喜公主成就佳缘。”
午后,齐嬷嬷叫人送来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山,宫女在一旁扇扇子,吹来丝丝凉风。
静宜平日并不来永安宫,没坐多久就告辞走了。江蘅却被太后留下。
太后有些许体丰,耐不住热,问了几句江蘅宫中事务,便注意到她穿着竹叶纹立领罩衣,笑道:“你今天这衣服倒是清雅秀致,只是厚了些。”
江蘅仿佛不好意思,抿嘴笑说:“臣妾昨夜在席上多喝了两杯酒,回去路上吹了风,今早一起床便觉有些头晕,这才换了件挡风的衣服。”
太后眯着眼笑:“你还年轻,是该穿些鲜嫩的颜色。”
江蘅在凌容跟前侍奉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就觉得太后实在是个深不可测。既能表现得春风拂面,从不叫人为难,手段又那么高明果断,让人不经意胆寒,无怪乎当年能从柱国公府手里赢得太后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