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刻意避着她时,是不能去寻他的,越是寻,越是在逼他。
因此温浓索性放下了这件事,与此同时,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檀香寺。
这日天气很好,日光暖暖地洒下来,将温浓照出亮色的雪白。
云荻边走边说,“我提前打了声招呼,禅机大师空出了时间,到时候你进了禅房,求平安符也好,求姻缘也好,只管问他。禅机大师很有名望,就连太子哥哥来檀香寺也是寻他的。”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到了禅房门口,温浓看了云荻一眼,而后才推门进去。
里头光线不很足,有点清幽的感觉了。
屋内点了线香,是种木质的沉稳香气,莫名地叫温浓想起太子来。
见桌案后头端正盘坐的身影,温浓立马双手合十行了礼,“禅机大师。”
“请坐。”禅机大师正在煮茶,并不看温浓。
待茶水倒出来,呈清亮的浅金色,茶香氤氲一室。
饮上一口,自然就静了下来。
禅机问,“施主何所求?”
温浓放下茶杯,“友人去了个不平之地,想要为他求个平安。”
禅机顿了顿,想起云荻郡主传话说她的友人想要求个姻缘,拜托他给个上上签好安友人的心。
不过他没多问,只点了点头,从案上拿起一个金黄色的荷包来,“写下所佑之人的名姓,放进去便好。”
温浓提笔正要写,随即便是一愣。
她并不知道允之哥哥的名姓。
他们互相传信也有许久了,允之哥哥从来没说他姓什么,出身如何。
他给她的感觉有时很近,譬如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送个逗乐的玩意来。
偶尔又会惊觉,他其实很远,长大后还未见过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写他的表字,可好?”
禅机点头。
温浓便写下“允之”二字,而后双手捧着纸条,递到禅机手里。
禅机看见纸条上的墨字,神色顿了顿,而后抬眼看向温浓。
这一眼,仿佛是今日见面看得最认真的,认真到有些探究的意味。
直将温浓看得一愣。
不过禅机最终也没说什么,将纸条叠好放进荷包里。
见温浓乖乖巧巧地等待,还是说了句,“施主这位友人命格贵重,不惧邪祟,施主放心便是。”
温浓诚心道谢,接过荷包。
出了禅房,走出几步便见到了云荻,只是并非云荻一人,她的对面立着太子,两人正说着话。
眼见温浓出来,两人一齐看过来。
温浓想起云荻说过太子偶尔会来檀香寺寻禅机大师,便觉得是自己方才占了禅机大师,叫太子只好在外头等。
一时间有些汗颜,温浓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耽搁了殿下是臣女的不是。”
太子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倒没有,今日没什么事情,出来闲逛。四处是美景,怎么都不算耽搁。快起身吧。”
平心而论,这位太子殿下作为一国储君,在很多时候都显得过于随和好脾气了。
只是温浓还记得两日前太子在苏府动怒的样子,虽是笑着的,但周遭好似一瞬间冷得冻人。
哗啦啦跪倒一片,他还能笑着,若无其事地说是开玩笑。
“温姑娘这是来寻禅机大师问卦的?”
温浓没有云荻的顾虑,直言道,“今日是来给一位友人求平安符的。因为友人去了临城,去年年底经过那里听闻有流寇作祟。殿下,臣女孤陋寡闻,不知临城最近如何了?”
“……”太子可疑地沉默了一瞬,而后含糊道,“最近不曾收到临城匪患的奏折,不过温姑娘既然来求了平安符,姑娘的友人定会一路平安。”
说着,太子的目光落到温浓手里攥着的荷包上。
啊,是他的平安符。
被人牵挂的感觉真不错。
不要急,这平安符很快就能到他手里了。
与此同时,心虚的感觉也更甚,太子想要说点什么,好叫以后知道真相的温浓少生点气。
谁知云荻已经拉了温浓的手,对太子说,“太子哥快进去吧,我和浓浓就先走了。”
“……”太子只好咽下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