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欧雨声在看她,夏小星慢慢抬起头,四目相望,两人的眼里都没什么表情。夏小星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很平静:“欧雨声,这个房子不能住了,我要把它还回去。你的衣服,我帮你装了一箱子,还有其他的一点东西,你自己收一下吧,估计也没多少,最多再装一个箱子,明天你走的时候把它们带走,钥匙留下来,我要上缴。”
欧雨声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确实有一只箱子,微微一愣之下他迅速平静了,夏文强出事,他吃惊的程度低于夏小星,这个房子被收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夏小星从嘴角挤出半个笑,接着说:“这个家对你本来就像个旅馆,这样也好,你的东西一下就拿光了,剩下的全是我的破烂,我得找个搬家公司来拖。”
欧雨声看着她的脸:“这些东西,你准备搬到哪去?”他特意加了这些东西四个字,而不是直接问,你搬到哪去?在夏小星没说出口之前,他绝对不会直接问。
他们是夫妻,现在却有飞鸟各投林的感觉。
夏小星低下头,心里惨然一笑,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说那句“要不要搬去我那”的话,其实,就算欧雨声虚情假意的说了,她也准备回答他说:“不用了,你那不方便,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
抬起头,她倔强的不让自己流露伤心,只是声音有点暗哑:“除了我妈那,我还能去哪?”他的家,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他没有给过她钥匙,也一直拒绝她闯入。
可到底还是不甘心,她终究没忍住:“难道你会让我去你那里吗?那样,我们两个不就天天在一起了,那你,还能活的下去吗?”
欧雨声曾不止一次的咬着牙对她说:“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如去死了算了。”记得第一次他这样对她说,是结婚没多久她过生日,那天她硬逼着他陪了她一整天,晚上吹完蜡烛她把奶油抹他脸上的时候,他就恶狠狠的说了这句话。
她现在还记得他脸上那种厌恶的表情。
欧雨声一声不吭,只是抿住棱角分明的嘴唇望着她。以前的他,对她是太恶毒了,夏小星固然可恶,可她就像个长不大的任性孩子,这样的孩子一旦有了自律,不再任性,反倒让人生出了几分怜爱。
该说的都说了,夏小星嚯地站起身,把桌上空了的盘碗摞在一起,端着去了厨房。
站在水槽边,她红了眼睛。
如果换了以前,她肯定会死皮赖脸的说:“我是你老婆,我当然要搬到你那去。”可是,过了三年了,现在的夏小星,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着了魔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小星了,她已经渐渐开始学会接受一些事实。比如,欧雨声的心,她是永远捂不热的,越捂到后来,反倒是她的心,慢慢的被他冷掉了。
其实不用五年,只要三年,这个男人就用他岩石一样的冷酷教会了她成长。
任性,自私,是收获不了爱的,即使占有了,也是不属于她的。
绝不后悔
收拾完厨房,夏小星来到客厅,看见欧雨声正在整理他的东西,剃须刀,笔记本电脑,一些书和本子,零零星星摊了小半个茶几。
她站了一下,突然觉得无法忍受这个画面,转身去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也摊着几件欧雨声要带走的衣服。
她呆呆的伫立了片刻,然后打开衣橱找衣服穿。她约了许青兰八点半见面,再不出发,就要迟了。
许青兰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是死党。
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抹了一点口红,她走到客厅。欧雨声抬头看见她一身出门的装扮,稍稍怔了一下。这么晚出门,在她是少有的,特别是他在家的日子。
夏小星望着他,神情有点木然:“我要出去一趟,约了许青兰的。”欧雨声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梭着,停了几秒之后微微点了下头。
夏小星转身出了门,铁门在她身后合上,她感觉到欧雨声的目光还在铁门后面。
也许欧雨声误会了,她并不是想逃避和他分离前的相处,她是真的有事找许青兰。她得想办法填上父亲贪赃的那一百万亏空,她必须让父亲少判几年,他将近六十了,想到他或许会老死在狱中,她就有点无法忍受。也许他不是一个好领导,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可他一直是个好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痛爱她的父亲。
她无论如何都要凑齐这一百万。
车停在了她和许青兰常去的一家茶馆门前,这是一个僻静的场所,来的大多是幽会的情人,她喜欢这,纯粹是因为这里有地道的福建铁观音。
掏出电话,她按了号码:“我到了,你在哪?”
传来许青兰爽朗的女中音:“我看见你了,下车吧。”
夏小星抬头张望着,一辆黑色轿车从街上拐了进来,离着几米远,停在了一处空车位上。车门被推开,许青兰施施然的走了下来,咖啡馆门前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材更显苗条。
夏小星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车?竟然没告诉她。正这样想着,却突然看见轿车那边又出来了一个人,一看见那张亦邪亦正的俊脸,夏小星就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家伙的车!
两人已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嗨!”俊男先跟她打招呼。
夏小星上下打量着他:“叶枫,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叶枫眼角眉梢带着笑,嬉皮笑脸的样子:“今天上午。”夏小星一怔,今天上午回的国,晚上她就见到了他,是不是太快了?
“你在想什么?”叶枫眯着眼看她,一脸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神情。
她赶紧摇了下头,她大约是想多了。她已经三年没见他了,这个世界又经历了一千次日出日落,没有谁会永远留在原地,连她对欧雨声,也慢慢冷了心,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还像原来那样痴迷于她呢?
她看着那张脸,还是那么俊美,当年她就是嫌弃他长的太阴柔,所以一直拒绝他,她喜欢的,始终是像欧雨声那样轩昂霸气的男人。
可正是这张脸,让她在结婚前小小纠结了一下。
他在她举行婚礼的前一夜,在她家楼底下站了一整夜,偏偏c市那年赶上几十年不遇的秋雨,他脚下聚满了落叶,雨“唰唰”的在他头上浇着,他却就是不肯离去。
半夜她忍无可忍推开窗户对他喊:“叶枫你个神经病,你还不快滚!”他仰着被雨淋的凄白的脸对她说:“夏小星,你会后悔的!”声音不大,却清澈,穿过雨幕,刚刚可以送到她耳中。
她当时“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把他和大雨一起阻隔在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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