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闯荡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没脸没皮,别说什么哥哥姐姐的话,有时候憋急了大家甚至连亲爹亲娘都能喊,嬴嗣音压根儿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想来左不过一个毫无意义的称呼而已,又哪里比得上那小仙子更加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在外丢了脸,犯了痴,被人连拉带拽的给拖回侯府之后,嬴嗣音的大脑仍是处于一个尤其兴奋的状态,分明是早已过了年少思春的年纪,可难得看见一个人,动了一次心,他又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于是只管打着手里的扇子,整个人在厅堂内反复来去,停不住脚。
巨渊瞧着这祖宗今日竟是这般反常,也是止不住连连摇头说道。
“疯了,这是真疯了。”
天色见晚,府上伺候的仆人们都已经休息了一批,可因着嬴嗣音的缘故,所以诸如司马卫侯,宁嘉容这帮子人无奈也只能堪堪坐在这处瞧这祖宗犯起了花痴。
顾则笑白日里睡的比较饱,这时候倒是也不觉犯困,又难得见嬴嗣音这般外露的表现出自己的好心情,所以现下没空来管教自己,他便也是抬脚晃悠着自己这双腿,而后悠悠闲闲的伸手抓起桌案上摆放着的桂花枣泥云片糕直往自己这嘴里塞。
“要真这么喜欢,咱们直接去沈府把人要过来不就成了,至于做得这般想摸摸不着,想吃吃不到的模样吗?”
宁嘉容摇着手里的扇子,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他倒像是不明白嬴嗣音这时候坐立不安的是个什么劲儿。
虽然自家与那沈家老儿素来不对付,可旁的不说夸张了,就他们孝文侯府如今在江湖之中,在朝堂之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流氓恶霸,即便有人遇着心里再是不爽,可若他们当真想要,那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终究都是要弄到手,巧取豪夺这样的事儿做的多了,府上众人也没谁听着会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
倒是只有司马卫侯一人明白嬴嗣音为何会突然疯魔到如此程度,于是还不待自己转头去向众人解释,便已然瞧见家里这尊活菩萨一个箭步冲至宁嘉容的面前,跟着抬手便是一扇子敲中了这家伙的脑袋。
嬴嗣音手抬的不高,但仍是敲的是‘咚’一声闷响,往日里不会计较这话里话外的事儿,但今日这祖宗偏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情我愿之事怎能说的这般粗俗,妄你还读过几年圣贤书,那小仙子是珍,是宝,是娇花,就算他日后来了孝文侯府,那也是本侯要捧着哄着的心头肉,如何能让你们用这一个‘要’字来这般形容?”
嬴嗣音越是说的认真,司马卫侯倒越是觉得十分好笑。
有些人浪迹江湖,坦荡一生,无牵无挂,他们不动心则已,可一旦动了这门心思,那便是能生生剖出自己半条命去。
而如嬴嗣音这般重情之人则为更甚,若当真有人能入了他的眼,那别说是半条命,就是有人拿着刀子往他心口上插,他都能主动帮你对准位置。
宁嘉容挨了揍,巨渊本也想说些什么,可念着自己这嘴是侯府上下最笨的一个,瞧见嬴嗣音这时兴奋过了头,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惹的这祖宗不开心了,于是干脆闭上嘴,只转头去和顾则笑抢起了东西吃。
却是只有司马卫侯胆子大,天生的灵敏聪慧,他知道嬴嗣音这人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能由人逆着,于是这时候见着这等情形,便是话锋一转顺着这主子的意思道。
“侯爷说的有理,沈家虽是武将出身,可他家那小公子明显是位知书识礼之人,若是我们贸贸然闯到人家府上去要人,且不说会与那沈家老爷子的关系再闹的僵上几分,怕只怕还会吓到小公子,只当我们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便是不合适了。”
“对对对。”听司马卫侯这么讲,嬴嗣音便立马附和道,“本侯正是这个意思。”
虽然今晚见面的方式是让自己有些过于丢脸了,不过好歹博了仙子一笑,所以这心下还是有几分宽慰,嬴嗣音难得有一回自认为动用武力解决问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种感□□上。
喜欢一个人该是用个人魅力去争取,巧取豪夺来的又有什么意思,再说小仙子虽然高贵美好不可亵渎,但自己的权势、财富、以及在江湖朝堂之中的身份地位却也都不曾露怯,如何也是个各方各面都堪称第一的佼佼者,要与那小仙子走在一处,如何也是匹配得上的。
嬴嗣音自信是有,但唯独犯了迷糊的便是这人该怎么追,如何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