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他每日都会打马从梅苑门口过,却失去了推门而入的资格。他不自觉地想,白子羽这样的人,若是成婚了,定然会对李玉衡百般依从百般宠爱吧。
燕瀛泽数着更漏声长叹,明日一过,便是物是人休。他与白子羽,便从此真的陌路而行了。白子羽会有他的如花美眷,而他……
燕瀛泽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立了一个黑影。
“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不去休息,却在这里吹冷风。”黑影轻笑,走过来坐在燕瀛泽旁边。
燕瀛泽眼皮都不抬,漠然道:“看来,我王府的亲卫果然是没用了,你竟然就这么来去自如。”
赵天麟竟然从身后拿出一小坛酒出来,“好歹相识一场,明日便是你大婚了,特意过来陪你喝酒。”
“大婚啊,我燕瀛泽竟然要成婚了……”燕瀛泽接过酒坛喝了一口,原本是好酒,入口竟然缠绵苦涩不堪下喉。
看着坐在身旁的赵天麟,燕瀛泽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竟会觉得赵天麟是白子羽。他们明明就是两种不同的人。
若白子羽如月光,那赵天麟则披着满身阴翳,如深塘一般。
不多时一坛酒尽,赵天麟也不说话,默然的陪着燕瀛泽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更漏声过了几茬,赵天麟在寒风中站起来,看着即将西沉的月亮道:“我该走了,明日是你大喜之日……”
赵天麟顿了顿才道:“祝福你与公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那一瞬他的声音比之前喑哑更甚。
燕瀛泽站起来,看着赵天麟的背影,沉默着,过了许久才道:“赵天麟,我能不能抱一抱你?”
赵天麟转过身,银色面具下的漆黑的眸子看着燕瀛泽,燕瀛泽拨了拨被风吹得有些微微乱的头发,看着赵天麟道:“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告别而已。”
燕瀛泽走过去,将赵天麟虚虚揽进了怀里。他感觉到了赵天麟的僵硬,索性也不收紧手臂,只是松松的揽着,在他耳畔微笑道:“别动,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此刻委屈你一会儿……”
见赵天麟没有拒绝,燕瀛泽收紧了手臂,将头轻轻搁在他的颈窝,微微叹息了一声:“子羽……”
随着燕瀛泽的叹息声,赵天麟心中一滞,却终是无话!
明月西斜,月色苍凉,寒风拂过,乌发纷飞。燕瀛泽就那么静静地揽着赵天麟,凭吊着那一场如梦似幻的过往。
而怀中之人半字不语,亘久沉默!
大丰廿年十一月十八日。
平南王府张灯结彩,燕天宏在宾客中来回穿梭找着燕瀛泽。
找了几个来回,都没有见到燕瀛泽在哪里。
燕天宏又从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依旧不见燕瀛泽。燕天宏急了,大婚当日若是燕瀛泽不见了,那,这个婚礼该如何继续下去?
燕天宏急的在紫烟堂转圈,一众人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燕瀛泽。燕天宏本来以为燕瀛泽定然是出去了,可是看着追风驹依旧在马厩中,问了四门守卫,也并未看见燕瀛泽。燕天宏只好召集所有的亲卫,欲去寻找燕瀛泽。
眼看着所有的王府亲卫都在后院集合,林越道:“燕瀛泽应该不会偷跑,他既然答应了成婚,定然不会偷溜。”
“义父您别急,我们再去找找。”秦朗拉着易尘带了一对王府的亲卫便从侧大门出去了。刚一开门,便听到了头上的朱槿树上传来了声音。 “别找了!”
燕瀛泽懒洋洋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众人抬头,燕瀛泽一袭紫衣在绿色的朱槿树中悠然的喝着酒。
“燕儿,快下来换衣服吧,吉时就快来不及了。”燕天宏仰着头对燕瀛泽道。
燕瀛泽抬眸看了看天,“是呢,吉时要到了……”
燕瀛泽喝掉最后一口酒,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被小泥巴拉进了房中。再出来之时,已经是一身大红色了。
“不错,到底是风流邺城的燕瀛泽。”林越赞赏的点点头,“难怪完颜绿雅会对你如此痴情。”
“走吧,新郎官儿,娶媳妇儿去咯!”林越将绑着红花的追风驹牵过来,燕瀛泽翻身上马。朝着驿馆而去。
他走了几步,勒住马儿回头看着满目红色的平南王府,无端的觉得这红色刺眼得厉害。
再抬头看天,阴阴沉沉,黄历上说今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燕瀛泽皱眉看天,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这明明就是个黑煞日——宜丧葬。
追风驹朝着驿馆遥遥而行,后面跟着的人抬着喜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却在走至街中心,燕瀛泽勒住了马儿。前方逶迤走来了另一对迎亲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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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可能大家对燕瀛泽的内心os是: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啊喂。
照例鞠躬感谢各位宝宝们支持哈。阿里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