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隔壁坐着前男友,冯糖心里正默默尴尬着,也没注意老师说什么冯子瑞的妈妈,听到冯子瑞的大名后便下意识抬头。
“嗯?”刚刚走了个神,她错过了什么?
“上来给家长们传授些经验?”班主任笑靥如花对着冯糖重复一遍。
冯糖这次反应过来,如提线木偶般僵硬着走上讲台。
众人只当她是上台紧张了,实际上也确实是因为紧张才僵硬了身子,不过不是害怕上台,而是……因为他。
冯糖毕业后在幼儿园里当了一年副班,站在讲台上她从不会惧怕,更不会紧张。
但今天,面对这么一众家长们,还有周江水,她心慌地发不出声。
视线兜兜转转在一个个家长面容上扫过,就是不敢往那里看,最后停在了后门边,小胖子一脸期待着望着她,后面还有几双与他一样的小眼神。
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冯糖暗自深呼吸,扬起一抹还算得体的笑:“其实也没什么经验要传授给大家,主要是子瑞他爸爸聪明,平时都是他教孩子功课,这孩子自己也努力,勤学好问,喜欢看书,成绩就跟着上去了。”
这番话听着略有些“凡尔赛”,但家长们仍是以崇拜的目光望向冯糖。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谁不知道鹿城一校是c市最好的小学,这里的班级第一意味着孩子好好培养的话,不出意外铁定能上鹿城最好的初中。
而全校一共两千名学生,前五十名又意味着什么……答案显然意见,去最好的高中,上最好的大学,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如何能让这些家长们不眼热?
冯糖没生小孩,也不知道这些家长的小心思。
她现下四处乱瞟着,暗自叮嘱自己千万别往中间看,千万别看中间……后来余光瞥见了那一抹白,紧接着视线就与那双深邃的眼瞳对上。
只是五年而已,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觉得两个人已经走了很远。
他一点也没变……才怪。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很白,很高,长睫浓密,眼眸深邃,鼻梁高挺。
他沉默的时候跟笑起来判若两人,但他不常笑,有幸的是,冯糖见过。
经常见。
但他现在没笑,不但如此,脸周有一团黑气萦绕,看起来心情尤为不好,也不知这是否是她的错觉。
她没敢多瞧他,只一眼便掠过。
“我的分享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啪啪啪——”
掌声一如既往地激烈,众家长们目送她回了座位,班主任回到属于她的讲台,一一把每个学生的大致情况讲给家长们听,即使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大部分家长仍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点头附和。
下了讲台回到位置上,冯糖总觉得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流离在她周身,但往右边望去,那男人压根没看她一眼。
冯糖垂下眼睫,双手放在课桌下捏紧了手机。
漫长的两小时终于过去,家长会冯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再来第二次,她在想,以后给幼儿园的家长们开家长会万不可如此唠叨,作为家长着实受不了!
当班主任说出“散场”二字后,教室外小孩子们开始欢呼,冯糖也在心里一起跟着雀跃,一溜烟站起身挎好包抬脚便要走人,几个家长围了上来。
“冯子瑞妈妈,你家孩子可真是厉害,给我们再传授些经验吧!”
“是呀是呀,好不容易开一次家长会,咱多交流交流,说不定以后上了初中,又是一个班的同学呢!”
“我家孩子是班里第二,让你家子瑞平时一起做做作业看看书,大家一起成长呀。”
“子瑞妈妈,我是郭紫萱爸爸,就是你儿子的后桌,哎呀想不到,原来我女儿的前桌居然是你家宝贝,往后希望多多关照哈!”
冯糖:……这话应该跟小胖子讲才对吧?
她被一堆人围着进出不得,最后只能站在座位上干笑,好在一年的工作经验让她在家长们之间游刃有余,听完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后,她倒是没怯场,开始瞎编“丰富的教子经验”。
周江水没走,坐在周聪聪座位上听她给家长们传授经验,听着十分专业,叫人觉得她这人平时对子女应该十分看重,也注重教育的感觉。
他的脸色愈发低沉,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仿佛是被喧闹的教室屏蔽起来的人,没人注意到他,尽管他现在就坐在冯糖隔壁。
彻底摆脱家长们是在二十分钟后了,冯子瑞虽然喜欢听被人吹捧自己,但这实在是拖了太久,他都等得无聊极了。
最后这小胖子扭着胖嘟嘟的身体挤进人群,把冯糖拖走了。
终于能歇口气……
冯糖被冯子瑞带着走出了教室门,下意识往后瞥了眼,周聪聪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
奇怪,那男人怎么跟阵风似地,眨眼就没了人,分明走的时候还坐着呢。
她没在意,深呼吸一口牵着小胖子往学校大门口走,家长会开完不用上课,今天正好周五,学校大发善心给学生们放半天假,路上到处能看到欢声笑语撒腿奔跑的小孩。
“想吃冰淇淋吗,给你钱,去帮我买一根巧乐兹。”
“想想想!”美食怎么可以被小胖子错过呢,立马摊开手要钱。
冯糖掏了掏零钱包,正好有一张十块钱:“拿去,喜欢吃什么就买,我反正要巧乐兹就好了,不过你只能买一根,千万不能买多了!”
要不然这小胖子指不定又要重几两,回家她嫂子得说道她了。
“好!”
别看冯子瑞身材圆咕隆咚,实际是灵活地很,冯糖给钱让他去买雪糕那是因为学校小卖部人实在是太多,九月的天又燥热地不行,想吃雪糕但不想去里面贴人家的肉,只能“委屈”的小胖子给她跑腿。
看着圆溜溜的胖墩灵活地挤进人群,为了两根雪糕,在人群里奋战的模样,冯糖揽着挎包笑出声。
真可爱呀……
“哎——?”
她的挎包不知被谁从后面拉扯,一直拉着她往小卖部左侧的小房子便走去,冯糖一个趔趄差点摔跤,幸好被那人眼疾手快拎住连衣裙领子,这才没往底下栽。
“周江水?”看清来人后,冯糖开始挣扎:“你干嘛?放开我的包!”
这包很贵的好不好,花了她一个月工资买的,扯坏了你丫的赔得起吗!
可惜周江水对她的咆哮置若罔闻,但没再扯着她衣领子,大手移到下面来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往小房子里侧带。
那手掌心炽烫地吓人,温度沿着手腕蜿蜒进她的血管。
冯糖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气急败坏间伸出另一只手去锤他肩背。
“有病啊你!放开!”
他的力气很大,男女间力量本就悬殊,眼下他似乎是生了气,力道便愈发加大,箍地她紧蹙了眉头暗自唾弃这男人一点也不温柔,居然这样对待前女友!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人已经被他带到老墙下站好,他用力把人往墙上带,冯糖整个后背便与那黑红交杂的砖墙相贴,双手条件反射性往后撑了一下,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便顺势钻入她掌心。
“孩子是谁的。”
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