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仙游的罪人?人人都可讨伐的对象?”
信陵顿了下,点点头:“嗯。”
“……”
“信陵……可信陵都已经死了一百年了,早些年的时候有关他的画像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整个修真界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就算你真的像他,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又怎么会把你活埋了?”
“所以,你说谎!”
信陵心底微动,既而笑了下:“可你不就看出来了吗?你刚才不也想说我长的像他吗?”
陈择一辩驳:“这怎么能一样,我当然是看过……”
话说了一半陈择一就不再说了:“反正,我不一样。”
信陵没说话,目光十分平静。就在陈择一以为这人不会回话了时信陵才淡声道:“其实我原本不该长这样的。”
陈择一问:“怎么说?”
信陵微微叹气:“你知道窃胜这个禁术吗?”
陈择一回想了半天才不确定道:“窃胜?我好像听过,是不是窃取某人身上的一样东西,比如说性情容貌等等,然后下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这个人的性情容貌就会变得和那个人一样。”
“正是。”
陈择一看着他的目光微妙起来:“难不成?”
信陵:“嗯。”
兴许是他答的太干脆了,陈择一的目光越发微妙起来,信陵这次顿了一下才说:“实不相瞒,虽然信陵作恶多端罪不容诛,但家父却是从少年时期就非常的仰慕他。”
陈择一“……”
信陵笑了下,神情却是淡漠:“你该知道,一个人声名在外了,有鄙弃他的那自然也有仰慕他的。虽然信宗主后来千夫所指声名狼藉,但我父亲也一直没有背弃他。”
陈择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微亮:“难不成你父亲是……”
信陵截过话头,微微一笑:“没错,我父亲正是当年信宗主身边喂马小厮表兄的堂弟。”
“……”
信陵:“信宗主身陨之后,我父亲一蹶不振了好久,后来我母亲怀孕,我父亲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窃胜这个禁术,竟想要以窃胜之术,再复制一个信宗主出来。”
陈择一瞪大了眼睛:“可那个时候信陵已经死了啊,你爹就算是执念深种想要以窃胜之术……那,那都不可能了啊,这……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信陵淡淡道:“人虽死,可魂未散啊。”
“大概我父亲这一番心意真是感天动地,最后竟让他真把信宗主的一片残魂给招来了。”
陈择一惊道:“真招来了?”
信陵点点头:“嗯。”
陈择一不胜唏嘘:“所以,你爹就窃取了信陵的容貌给了你?可这……”
信陵微微一笑:“不止如此,我父亲还把信宗主的名字给了我,他说只有这个名字才能与这副容貌相配。”
陈择一道:“我明白了。难怪你刚才说你原本不该长这样……”
说完他觑一眼信陵神色,补充道:“你长这样,难怪要被活埋了。”
信陵再没有答话。
陈择一一个人坐了半天突然凑过来小心翼翼道:“可这样你岂不是很难过,虽然信陵被人骂的厉害,但谁敢否认他是个天才,传闻之中他一剑冠群英,不知让多少人身折拜服,你现在顶着和他相同的容貌名字,从小到大受的不公倒是小事,就怕你穷极一生连他分毫也比不上,一辈子就这样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了。”
“你爹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一点都不为你考虑,真是……”
“他自己仰慕信陵就让他自己去仰慕好了,干嘛要好端端的扯上你。”
信陵倒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见识倒是深刻,他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不过他了,万一我比他还厉害呢?”
“更何况,我觉得这张脸也没什么不好。”
陈择一听到这话一扫刚才郁色:“果然,世人现在都是以貌取人了,都是这么肤浅。”
信陵淡淡道:“哦,你说说,我怎么肤浅了?”
陈择一声音冷硬:“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怎么就自己清楚了,我真不清楚。”
见这少年真的不再理他的了,信陵觉得有趣,不知想到什么又叫了一声:“陈择一?”
陈择一转过头来,目光明亮冰冷:“哼,你不用叫我,我不想跟你说话。”
信陵枕着身后石壁,转而问:“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你说你追一只恶鬼追到这四明山来了,可这恶鬼是从哪里来的?”
陈择一这次转过脸来回话了:“你连这都不知道?”
“嗯?”
“还不是前段时间鬼域的九棺门被人破了,听说里面丢了个什么人,那鬼王疯了一样满天下找人呢?”
“这些恶鬼就是他放出来的,现在搅的各门各派都不安生。”
信陵不动声色问:“鬼王?哪里来的鬼王?那鬼王叫什么名字?”
陈择一奇怪道:“你都顶着信陵的脸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弟弟做了鬼王吗?”